寒冬蕭瑟,四野寂靜無聲。
景歌策馬馳出青丘境外,和晴早在等候。西涼諜子無數,訊息靈通。
“晴姑娘,我欲歸大秦,不知公主殿下現在何處?”景歌問道,和晴曾說過若他想要離去,需親自向公主辭行。
“殿下不在邯鄲,她已知曉景先生要回去,特命本座前來護送。”和晴答道。
“先生可有什麼話語需要本座轉告公主殿下嗎?”和晴接著問道。
景歌想了片刻,搖頭道,“除了感謝之外,也沒什麼特別想要跟她說的。想來公主殿下是性情灑脫之人,我亦不必多此一言了。”
“至於護送我離境,那也是不必的,料想公主同意,當不會有太多阻攔。”景歌說道。和晴是西涼的大護法,可不是什麼閒雜人等,定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怎好再讓她護送千里。
“先生不知,雖公主殿下同意了。但此時東境駐紮有第九軍團,若無我相伴,恐怕拓跋統領不會輕易放你離開。”和晴笑著說道。
“難道拓跋統領還會違抗公主殿下的命令不成?”景歌奇怪道,前些日子曾見過那人一面,是天驕人物。
和晴白了他一眼,鄙夷道,“拓跋統領自然不會違抗殿下命令。可你是什麼身份自己心裡沒點數嗎?難不成公主殿下還能因為故舊之情命令部下放你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景歌啞然失笑,自覺愚鈍。她只是出於私情預設自己離開,以她的身份,又怎好通令全軍呢。
“可我還有一事不明,拓跋統領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呢?”
前些天見面時,他分明是還不知曉,沒有絲毫留意自己。而她既然不阻攔自己離開,應當不會告知那拓跋常才對。
“不是我這邊走漏的訊息,而是雁門關內有人傳話告知拓跋常,看來很多人不希望你這位少帥回去呀。”和晴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景歌臉色微寒。雁門關內,知道自己入了西涼境的就那麼寥寥幾人,景歌略一思索,心中便已然明曉。
“倘若晴姑娘護送我,那些人盤問起來,你終究是不得不說出那是公主殿下的意思。我自個兒離去便好,免得折了公主的威望。”景歌說道。
“東境可是駐紮有數十萬軍隊。”和晴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
“縱有千軍萬馬,又奈得我何?”景歌灑然笑道,如今,他已無所畏懼。
“晴姑娘就送到這裡吧,後會有期。”
言罷,策馬望雁門關而去。
和晴微怔,看著那道倒提長槍的身影遠去。不免生出一些感慨,這人當真是自信飛揚,只可惜不過剩下三載壽命。
她暗歎一聲,心中念起公主殿下的囑託,當即尋道回邯鄲去見丞相大人。準備在稟明情況後便出發去為他尋找新的醫治之法。
景歌向著雁門關不徐不疾地走去,以他此時的實力,悄悄地避過眾多耳目潛回雁門關也不是什麼難事。而他並沒有隱藏起來,只是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大道上。
他想要驗證心中的一些想法,同時也確實無懼,自信無人可留得下他。
數日後,雁門關外的西涼第九軍團中軍帳內,拓跋常正在與部下幕僚商議。
“報,探子已發現景青之子的蹤跡。”有下屬回報。
“哦?他現在何處?”拓跋常問道。
“在三百里外的谷城,正往雁門關而來,將至我軍守衛關卡。”
“想必他還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還在大搖大擺的晃盪。”拓跋常冷笑道,只是不知他為何會冒險進入西涼境內。
“那我們拿下他嗎?”有部將問道。
“拿下他?”拓跋常起身,揹負雙手踱步思索。“諸位有何想法?”
他詢問幕僚,看看他們有何建議。
“景青之子在西涼境內的訊息,是雁門關內放出來的。以他的身份地位,能知道他出境的人應當沒有幾個,必定是西北軍團中的高層。”有幕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