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花時話一出口,在場無論是圍觀者還是凌家其他成員,包括紀千霖,這些立場和態度都不盡相同的人,均是露出了一樣迷惑的表情。
只有一個凌羲還傻兮兮笑著,一邊和風囂勾肩搭背,一邊朝凌花時比了個大拇指,說了句:“猛還是花婆婆猛!”
“凌家家主這是什麼意思,您何必包庇一個竊賊?”紀千霖沉著臉問。
別說紀千霖,風囂自己都想不明白凌花時站出來幫他的意義何在。
凌花時不以為然,“祖奶奶我做事,從不多費口舌和外人解釋。”
“您可知道您惹的是什麼人?”紀千霖道,“我那塊黑璋原石可是涿州領主託我送來蕪州,本是為交予西蕪夏家煉玉師煉製……”
“別他媽杵在這兒說廢話,有本事你就帶人來搶!”凌花時打斷道,“聽懂了嗎,聽懂了就讓我耳根子清淨清淨,滾!”
說完這些,凌花時朝風囂道了句“跟我進來”,就頭也不回地踏進了凌家大門。
這一聲“滾”,讓路人也心生駭然怯怯散去,唯留一個紀千霖還說著狠話。
“您可想好了!”紀千霖揚聲道,“晚輩過幾天會再來,到時候,希望凌家家主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
說罷,紀千霖也拂袖而去。
風囂跟著凌花時進門後,凌家其他一干人也前後湧進來,把大門一關,眾口囂囂地朝凌花時發問。
“家主大人,您這樣不是自惹麻煩嗎?”
“我們煉玉師家族比不得那些正兒八經的大家族,您何必把凌家架起來?”
“說白了只是一單生意而已,我們家不做不就沒事了?”
“你們先別急,我這麼做自有道理。”凌花時安撫道。
她面色淡漠,掃了眼凌家眾人,又看看風囂。
“風囂,你跟那個叫紀千霖的可有過節?”凌花時問。
“來蕪州的路上說過幾句話,不曾有過節,甚至不算認識。”風囂搖頭道。
“路上他可曾有異樣表現?”
風囂不知凌花時這麼問的原因,但還是認真回想了一番。
一路上,紀千霖完美飾演了一位出手闊綽的玉料買家,和旁人聊天時談論的都是怎麼挑到好玉料,或者哪家煉玉師手法更嫻熟。
非要說有什麼異樣,也許只有躲在荒妖舊居時,他莫名其妙提及蔚州試圖綠化沙漠以侵佔蕪州領地一事。
風囂將這些一五一十告訴了凌花時。
凌花時聽完冷笑一聲,露出豁然開朗的表情。
“那就對了,這人的目標不是什麼黑璋原石,他純粹是來蕪州挑事的。”凌花時對眾人說,“紛爭是因何被挑起來的不重要,不拿風囂開刀,也會有別人遭殃!”
風囂不解地問:“目標不是黑璋原石,那是什麼?”
“很明顯了。”凌花時肯定地說,“東大陸蕪州領地。”
凌家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低聲討論起來,風囂也忍不住開始琢磨。
蕪州在東大陸的這部分領地,與蔚州和涿州接壤,要說試圖吞併,這二州都佔據地利。
如果說紀千霖來東蕪城的目標一直就是這塊領地,在荒妖舊居時,他當著蒼筠——一個荒妖族人的面,說蔚州會破壞荒妖的生存環境,無疑是想試探蒼筠的反應,抑或說是,故意挑起荒妖族對蔚州的警惕。
按凌花時猜想的,他此行來東蕪,和什麼玉料煉玉師都沒關係,多半隻是在找一個名正言順帶人來挑事的機會。
“都想明白了吧?”凌花時問,“就算風囂這事我們今天不管,只要我們還是東蕪城的人,總有一天會被有心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