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傢伙,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聽到凌花時的這句感嘆後,風囂才緩緩睜開眼,並立刻抬頭朝夏淵看去。
夏淵從半空緩緩下落,落地時因脫力晃動了幾步。
待他站定,周圍四散的人群一窩蜂湊到近前,而一早便在一旁等待的紀千霖亦動了腳步。
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紀千霖走到夏淵面前鞠了一躬,便立馬上前扶住了他。
夏淵朝他點點頭,並伸出了緊握的右拳,又朝風囂和凌花時這邊斜了一眼,輕哼一聲,這才攤開手掌。
夏淵手中,紀千霖那塊四拳大小的黑璋原石,已被煉化成一枚一指長的葉狀玉信。
整枚玉信通體墨色,乍看去十分平凡,就像一塊普通的黑色石頭。若不是知道只有黑璋原石煉製的玉信才能有這樣的色澤,大家可能並不會多瞧它一眼。
圍觀人群中也有人心中存疑,脫口就說:“黑璋玉信就這樣?還想著來長長見識,回去能跟好友吹噓一番,現在看來……”說著略帶失望地自嘲了起來。
其他人多數也沒見過黑璋玉信,面面相覷,猶疑著不敢開口。
而夏淵聞言,不動聲色,只將玉信抬過頭頂,且左右晃動了幾下。
只見那塊漆黑如墨的玉信,在陽光下瞬間變得光潤透亮,並亮起水波狀異彩,一眼便知不是凡品!
眾人這才開始驚歎連連,連風囂都感覺心跳緊了一分。
風囂是曾見過黑璋玉信的,但蘭斯九重天那塊黑璋玉信,遠沒有這樣的異彩!
紀千霖一見這等成品,眼神亦是倏地亮了起來,久久不曾挪開視線,竟像是把比試之事都拋諸腦後。
一時間,除了凌花時對這枚新鮮的玉信不為所動,幾乎所有人都忘了,此刻還有個蒼翎尚未結束煉玉。
直到眾人聽到頭頂一聲響遏行雲的梟鳴。
“她也結束了。”
風囂被梟鳴聲吸引而抬頭的同時,身邊的凌花時說了這句話。
簡單的一句陳述語,語氣沒有絲毫擔憂或是鬆了一口氣的意味,彷彿她本就知道蒼翎能一次成功。
半空中,圍繞著蒼翎的那半片紅霧,也開始重複先前夏淵的煉玉過程,翻滾著匯聚回來。
但還是有些不同的。
濃縮的紅霧沒有再聚成球形,而是化作幾道飛鳥似的霧影,在蒼翎周身飛旋了一個相當長的時間。
那些霧影處於一個極端矛盾的狀態,既被蒼翎手中玉信吸引,又好像被它排斥,二者遲遲無法完成合並。
“蒼先生不會要失敗吧?”有仰脖子仰得累了的路人抱怨道,“這最後一步夏老先生完成得順利得多,雙方實力差距這麼大,我看後面的比賽也不用期待了。”
一聽這話,那人身邊有人立刻低聲示意他住嘴,“少說點話,妄議觀天境,你找死啊!”
人群中本也有想插嘴說兩句的,聞言也止住話頭,只默默等待起來。
“這幫沒眼力見的。”凌花時翻著白眼道,“對認知之外的事情閉嘴是很難的事嗎?說什麼快失敗了,真是要笑掉大牙。”
風囂忍不住笑道:“您何必跟他們生氣?”
“質疑這野丫頭的煉玉技術就是不行!”凌花時還很不服氣,斜瞥了眼風囂,“跟我說實話,你心裡是不是也正犯嘀咕,怕她失敗?”
風囂笑笑,認真看著凌花時的眼,答道:“不會。”
語氣之堅定,令凌花時明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