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風微雲氣急,“我是在幫你!”
風微雲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跑過來對風囂說這些話,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對風囂的情感都很複雜。
御城風家人雖都不待見風囂,可她和風囂同齡,怎麼說也一起長大,很多時候看問題會比其他人更簡單。
從小到大,身邊所有人都告訴她,風囂的生母是林妖族女人,那女人的後代身上流著骯髒的血,他的生父是家族叛徒,壞的秉性亦會被後代繼承,所以風囂是天生的壞胚。
可她眼中只看到風囂受欺負卻處處隱忍,被冤枉卻不出聲辯解,才讓周圍的惡意滾雪球一樣劇增。
明明在面對妹妹風琳時,風囂能笑得那麼真誠。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在風家時,風囂於風微雲而言,就像一個謎。
她本有想探究的慾望,但身處那種一邊倒的言論環境中,她還是退縮了。
雲掣來到御城,她又鬼使神差地去給風囂報信。
過去風微雲以為,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潛意識裡,她是希望風囂活得更自由的。
但不對,直到今天她才發現不對。
闊別三年半,再見到風囂時,他身邊似乎有了不少朋友。
他可以很自然地和別人勾肩搭背,會心發笑。甚至他旁邊那姑娘臉上青斑駭人,他也能不顧旁人眼光地與之親暱互動。他很相信他們,多半把舊事都講給了他們聽,所以和她談話時也不避諱。
他目光炯炯、意氣風發,和過去那個陰鬱的風囂完全不同!
毫無疑問,這才是真正的風囂。
可為什麼她從不曾見過?
風微雲想不明白,她不過是和當年一樣希望他活下去,她是好意,風囂為何要衝她發火?
“我們認識多少年,你和他們又認識多久,為什麼信他們不信我?”風微雲眼中的不甘幾乎要溢位眼眶,她雙拳緊攥了起來,“我不會害你的!”
“別說了,請回吧大小姐。”風囂嘆了口氣,眼神決然。
“這傢伙脾氣就是這樣,姑娘別生氣。”雲煙毫不氣惱風微雲先前的態度,還是微微笑著,輕聲道,“囂以前和我提過你,說風家唯有兩位小姐待他和善。他一直念著你們的好,又怎會誤解姑娘來意?”
風微雲半信半疑地瞟了雲煙一眼,怒氣略微消解。
她將語氣放平了些,對風囂再次開口說:“懷瑾這次回來其實沒什麼大事,待個幾天就會離開青州,你不必憂慮。其他的事,等你冷靜了再好好想想。”
一見風微雲語氣緩和下來,雲煙忙拉了拉風囂,示意他接話。
風囂又是一聲嘆息,隨後只問了句:“二妹還好吧?”
風微雲一愣,聲音沉下去,“我常與她通訊,她一切安好。二妹很努力,總惦記著要快點成長,等你去御城接她。”
“嗯。”風囂應了聲,便再不說話。
風微雲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會顯得很多餘,識趣地道了聲告辭。
“這姑娘的語氣聽著真令人不舒服,我忍她半天。”一直未發聲的落寒,在風微雲走後,對風囂吐槽道,“人家都明示想和你單獨聊,你還非拉著我和煙一起。換成別人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我早坐不住了!”
“誰家大小姐沒有有幾分傲氣呢?”雲煙不以為意,“況且她來勸告囂的初衷是好的,我們不必對她有敵意。”
“別說她了,只剩不到兩天時間,得抓緊練習百羽連鴻。”風囂招呼二人一聲,徑直走進住所。
雲煙和落寒對視一眼,也默默跟了進去。
雖說出了重逢風懷瑾這個小插曲,好在風囂心態沒有受大的影響,一切仍按部就班推進著。
倒是南畫,一聽風囂居然碰見了那位對手,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不已,吵嚷著要見見真人。直損落寒光顧著耍嘴皮子功夫,說如果當時她在場,一定會幫風囂多多套話,把風懷瑾的底細再摸清楚些。
當然,南畫這股興奮勁還是被何清穎按住,打探底細的事暫時告吹。
令風囂沒想到的是,蘭斯學院晚會那日白天,宋初突然上門,將幾頁紙攤開在他們幾人面前。
紙上內容正是有關風懷瑾的各種資訊!
“這是何意?”風囂看著宋初,手一攤。
“那日在博易坊,我們凌煙閣的人也無意聽了一耳朵你們的談話。”宋初面帶猶疑,微笑中似有歉意,“他回來說給我聽,我一時好奇,就讓朋友幫忙打聽了一下……然後,從一位御城來的學員那裡,聽說了你和這位風懷瑾的五年戰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