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湖森林中心地帶某處,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後,一簇高樹齊齊被攔腰截斷,呼嘯的風捲著碎葉從林間騰起,又嘩啦啦落向地面。
被截斷的樹幹上粘著雜亂的蛛絲,一隻鬼面蛛仰著身子倒在樹幹上,藍色的血流了一地,看起來受傷極重。它八條腿抽動了幾下,似乎極力想翻起身,然而一道青芒掠過,直接穿透了它的身體!
鬼面蛛徹底沒了生氣,森林也徹底沉靜下來。
林中瀰漫的水霧間,幾道影影綽綽的身影逐漸清晰,正是風囂一行五人。
“髒死了,啊啊啊!”
南畫一副嫌棄的臉色,抖了抖剛濺到身上的泥點子,因這動作扯到了手臂新傷,她又“嘶”地一聲把手臂垂下去。
“真是倒了血黴,一隻胳膊才好全,另一隻又受傷了。”南畫嗚嚶嚶抱怨起來,“我要拿不起浮圖劍了啊!”
“妖獸的攻擊完美避開了你的臉,你就知足吧!”落寒瞥了南畫一眼,拿手蓋住了自己右臉——那裡有三道某種小獸的爪痕。
不止他們二人,其餘三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增添了不少新傷。
雲煙後背被鬼面蛛腿矛所傷的地方已結了痂,但疊上了幾條新的劃痕,走路時還有些瘸著腿;何清穎的傷多在雙手上,一手手腕處還青著一大塊,嘴角也滲出絲絲血跡,似有內傷;風囂渾身上下每一處完好的,好在都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
因剛與鬼面蛛打完,他們一個個都氣息不穩汗流浹背,就地坐下或者靠在樹邊喘起粗氣。
“我們被困在在這破地方几天了?”南畫沒氣沒力地問了句。
落寒掰了掰手指頭,回道:“怕是有十七八天了。”
“二十一天。”何清穎說出了一個肯定的數。
“我去……這麼久了。”
“那今天豈不就是先生交代的一月之期最後一天?”雲煙四下望了望,“鬼面蛛是死了,但今天我們能出了這森林嗎?”
“煙姐姐,你還有心思管先生說的話呢!”南畫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耷拉起兩條眉毛,說話聲又小了兩分,“備的食物昨天就沒了,我們又不像那些境界高的傢伙,不吃飯也餓不死。我現在餓得滿腦子只有一個‘吃’字,恨不能抱著樹幹啃。”
風囂見南畫的喪氣樣,忙安慰道:“別慌,今天我們一定能走出去。”
“沒錯,刻下的標記基本夠了,怎麼也能離開中心這一帶。”雲煙也附和道。
“大家先把鬼面蛛收拾一下吧。”風囂招呼道,“這可是三階妖獸,比之前那些值錢多了,都打起點精神啊!”
聽到這話,落寒雙眼一亮,南畫也總算提起了些興致。
被困在森林這些天裡,一群人最興奮的時刻,當屬每次打敗妖獸後,在妖獸們身上搜腸刮肚的時候。
那日,發現妖獸不會傷人性命,只會將外來之人驅趕到鑑湖邊這一點後,風囂便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為想辦法出森林,他們還曾想過,是不是攀上樹頂比較能看清路。可真爬上去後,上面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最後他們仍是決定,用落寒朝同一方向射箭的辦法嘗試走出森林,不過這次,一路上的樹幹他們都刻上了顯眼的印記。畢竟箭支可能會丟,樹總不會長腳跑路。
若遇到攔路的妖獸,也不撤退,就和它打。打不過了再按著印記的方向往回撤,妖獸見他們往鑑湖退,一般都會收回殺招改為驅趕。
他們且戰且退,吊著那些妖獸打,就這種蠢辦法,竟也讓他們打敗了不少二階,甚至二階變異妖獸。
但,這辦法越是奏效,越說明鑑湖裡那個大妖獸的威懾力很強。
不然那些妖獸不至於在生命都岌岌可危的時候,仍不敢對眼前的獵物動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