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龐系的線。已經開始廣放糧草了。鬼蜮城的侯府最為放肆。他們見糧草這麼賺錢。不但將錢財大半投在了上面。就是用於購置私鹽的錢。也投了進去。”百楊一介武將。他所說的不過是陳倌傳來的訊號。因為龍炎洛只相信陳倌的能力。他還是能夠看住那個有些陰暗的黑蛟的。
至於百楊。只是勇氣足。頭腦簡單了些。
“嗯。這麼說。籽烏城的榮王。也聞到風聲了。”龍炎洛面上浮現出淡淡地笑意。從前因得月貝冰的一句話。讓舒氏不再插手北胡和西蜀的鹽商交易。北胡本就是內陸國。西蜀物產豐富。自然兩國結成友好通商。都有益處。只是妖妃月貝冰不這麼想。她曾經高於國師的地位。就已經充分說明了她的地位。
只是。她又怎麼會料到。正是她從前的一句話。讓如今的少年掀起一道席捲西蜀的逆勢風暴。正是風雨欲來山滿樓。
“嗯。至少他也開始秘密地跟東原的某位家主動作了。”百楊輕聲答道。他順手倒了一碗茶水。就見他用手蘸了蘸水。一筆一劃在桌子上寫到。
上官……
龍炎洛用手掃開那桌子上的人名兒。那個人麼。只談風月。不談藝理的上官家主。
然而正當龍炎洛處心積慮為未來籌謀的時候。他的意識裡已經開始自動忽略掉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至今下落不明。有人說她在皇宮中被滄妃娘娘當成藥引。有人說她被關在武林世家成為金絲鳥。也有人說。她被未娶皇妃的皇子看中。正在皇宮裡享受公主一般的待遇。
這些。對龍炎洛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訊息。他只知道。他的藍末。是不會這麼輕易死掉的。
而門外傳來的人群湧動的聲響。卻是在一陣又一陣叫好聲中。似要把簇擁的人。給圍的嚴嚴實實。
“裘公子既然揭下了皇榜。進宮後可要好好看看那位絕世的異國郡主啊。”店小兒舉著九龍客棧私藏的佳釀。他正將倒好的一碗酒獻給這位看不出真本事的男人。
只見裘汝霖神色淡然。他穿著一件青黑色的褂子。十分樸素的衣衫襯的他更加俊秀。只聽得他沉沉地回了句。“不辱眾望。”就十分利落的沿著階梯向下行去。
龍炎洛透過抬起的木格窗子。看了看在他身後跟著的婢女。同樣簡裝的打扮。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不尋常的人。
“現在的江湖郎中。想出名。連皇榜也敢揭。西蜀還真是寶地。”百楊隨手放下窗格子。卻是看到龍炎洛的面色有一絲沉寂。“少主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在想皇榜上得病的人是誰。能夠燒了半個月而不退熱的體質。只怕就算能救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龍炎洛的話音呈現出一絲冷漠。他沒再多想。若是藍末的話。應該早就脫險。斷不會拖延到這個時候。
白色的錦緞袍子。用一圈圈銀絲繡著金色的游龍紋飾。男人的衣衫如同清雪。他的眼沉寂地就像白南之地的幽暗蒼狼。
“回大皇。裘太醫已上了西蜀皇族的馬車。前去探病了。”此次跟隨東方譽來到西蜀的人。是洛疆大人。只見他默默立在宇文翩蝶跟東方譽的身後。他很沉穩說道。
“很好。”東方譽眼中有一層淡淡的冷意。如覆霜雪的內心在這一刻有一點點消融。
這個病。如果說是病。就是太好的掩飾了。
藍末跟他創制的九域。其中有一味域蟲喚名翅幻。能夠惑人心智。亦能跟高於此階的毒藥。幻化於無形。令中毒者持續昏睡。意識卻是清醒。身體怎麼也動不了。更為奇特的是。這個熱度將會一直保持。直到翅幻被真正的消耗殆盡。
因此。只有東方譽心知肚明。九域還沒有投入使用。又或者說。他東方譽只給過一人使用。那麼就是她了。那個在落央山上。被自己狠心遺棄的女人。那個在北胡城樓上。完全無視的她。那個在大牢門外。將珍貴的寒鐵扇墜一併還給他的她。
“大皇。你在想什麼。”宇文翩蝶抬起雲袖。似柔水的假皮呈現出最溫婉的表情。
“沒什麼。”只見東方譽回神道。他將手中的物件緊緊握起。扮作翩蝶的長樂能夠明白。在他手心裡握著的。是很有意義的東西。曾經將紫竹葉擲入實木門的女子所用之物。藍末的末字扇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