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均忙完了江南的事沒有再回洛陽,而是直接到了京城,“叫白管事過來見我。”他一踏進在京城的宅子,直接吩咐道。
“賈家的事打聽的怎麼樣了?那個賈連城你和他處的如何?”
“回爺的話,”雖然不明白自己主子為什麼會對一個從六品的把總這麼關注,但自家主子想做的事兒還沒有做不成過,白管事躬身道,“小的與賈大人已經搭上話了,賈府那邊也打聽的差不多了~”
聽完白管事的彙報,吳均默然的轉著拇指上的碧玉指,這還是葉睞娘當初賣的古玩中的一件,他取出來一直戴在身邊,“那茯苓霜和珍珠粉還送著麼?”
“回爺的話,是,”白管事不知道吳均為什麼特意備了那麼多的貨,不賣,專門往賈家送是什麼意思,但他是聰明人知道什麼不該問,“又送了一回,那邊收下了,不過是付了銀子的。”
“付了就收著,”吳均淡淡一笑,長長的睫毛掩下全部思緒,“以後隔兩個月送上一回,對了,看看城西的鋪子有什麼事沒,尋些咱們請賈大人幫忙辦了,”套交情麼,要你來我往的才行,不然自己哪裡來的機會。
“又想家了?”賈連城從外面回來,正看到妻子在給那盆洛陽風光的盆景澆水,心疼的想葉睞娘抱到自己懷裡,“待我有假時帶你回洛陽看看,我也沒有看過黃河呢!”
待他有假?這古代沒有什麼工休之類,哪裡能有成月的長假麼,不過葉睞娘還是很感激賈連城這份體恤,“其實老家也沒有什麼人了,回不回的沒什麼,”她將炕桌上的一個放大鏡遞給賈連城,“讓你看看我以前住的地方~”
“這是你家的院子?真真是巧奪天工,”賈連城透過放大鏡看著那小小院落,“竟然連回廊,井臺都清清楚楚,咦,其它人家怎麼沒有雕?”
這石雕裡只有自己幼時住的西院雕繪的最清楚,其他的只是泛泛,但葉睞娘無法向丈夫解釋其中的緣故,“可能是因為要送給我吧,這經商之人,最知道投其所好,其實我在二房的東院住的年數也不少~”
聽她說到這個,賈連城瞭然的一笑,“確實如你所說,你猜我今天遇到了什麼事兒?”他捏了妻子的手在自己手裡揉捏,葉睞娘手不大,賈連城攤開她的手掌與自己的手相比,只不過比自己的手掌略大些許,細膩潤白的肌膚下並無太多的肉,一根根纖指直蔥管,可又柔若無骨,賈連城將妻子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猜猜我碰到誰了?”
葉睞娘今天只穿了件煙霞銀底色的對襟羽紗衣裳,挑疏疏的幾枝石青碧藤蘿圖樣,月白無花紋的細羅宮裙,身上一絲佩飾皆無,陽光下略帶栗色的長髮也只用一支長玉簪反綰成髻,臉上除了一層蜜油,再無脂粉,賈連城愛極了她這乾淨安閒的模樣,忍不住又在妻子臉上啄了一口,“快猜,不然我可就…”
感覺到賈連城的祿山之爪已經伸到了自己裙帶上,葉睞娘嚇的連忙起身,“相公這麼問,我看是洛陽的吳大郎~”
“你怎麼猜出來的?”賈連城一臉狐疑,他讓葉睞娘猜不過是逗她一逗,讓她追著自己問什麼事,順便也好讓他再好好吃些豆腐,誰知道竟然被葉睞娘一下猜到了,“他到家裡來過?說過要找我?”
“相公是在妾身提到盆景時想起來的,而且又讓妾身猜遇到了什麼人,那這人應該是妾身認識的,葉睞娘微微攤手,“符合這些條件的,也只有洛陽吳家的人了,何況那吳家世代經商,如今生意做到了京城,難免要和相公打交道的,他可是有求於你?”葉睞娘不太相信吳均需要與賈連城這種級別的官員打交道,但做生意的事,誰知道呢,如今使君有婦,羅敷有夫,諒他也再玩不出花招來。
聽妻子這麼一說,賈連城也覺得是這道理,不由笑道,“我媳婦兒最聰明,沒有什麼算不到~”
“吳家找你什麼事兒?”葉睞娘還是不太放心,拉了賈連城問道。
“噢,其實不是大事,他家的幾間鋪子失盜了,想讓我跟同袍說下儘早結案,東西已然是丟了,再這樣封著鋪子,又是一筆損失,”賈連城不以為意,“我已經答應了,到底與你是同鄉,他若是找到大舅兄來說,還不是一樣要幫忙?”
聽賈連城說事不大,葉睞娘也就安心了,要說現官不如現管,這樣的事找辦事人倒是比從上而下壓過來要快的多,“吳家的大小姐與我在洛陽時極為要好,她名下的鋪子也時常送東西過來,你幫他們一把,也算還了個人情與他。”
“你來做什麼?”錦言看著院門外的花雨,這個狐媚子,成日尋了藉口到自己院子裡來,“四小姐又有什麼吩咐給你?”
花雨被錦言話中的諷意刺的臉一紅,“四小姐命奴婢將新做的茯苓餅送來給少奶奶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