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姜承錯又匆匆叫住了他,道:“掃帚就在那邊牆角里,拿走就是。咱兄弟都是自家人,拿去就是,不要銀子,和我客氣做什麼!”徐懷谷取了掃帚,因為沒見到白小雨的緣故,似是有些失落。
他前腳剛走,那櫃檯旁邊的門就開啟了,白小雨從裡邊走出來。姜承錯臉色含笑,看了一眼她,問道:“跑到這鬼地方本就是專門見他的,怎麼人到眼前卻又不見了?師姐啊師姐,我可真是搞不懂你。”白小雨只是看了一眼鋪子對面的房子,淡淡地說道:“還不是時候,再過幾天,自會相見。”……在青嶺一片土坯平房之中,有一座紅磚砌成的小樓,這便是故事的開端,青嶺的那座私塾。
當年給徐懷谷一行人教書的那一位老先生早已不在人世了,但是私塾裡依舊坐了不少孩子,書聲琅琅。
新來教書的是一個年輕人,據說當年也是從青嶺裡走出去的。只不過出去闖蕩沒多久,他又回到了故鄉,當起了私塾先生。
這位私塾先生很受當地老人和孩子們的喜愛,不僅因為他學問高、人耐心,更因為他為人和氣、不收學費。
因此,有時候在田間地頭勞作的漢子們路過這間私塾時,也很願意站在窗外停下腳步聽一聽,權當是歇腳了。
在書聲和講課聲中,日頭漸漸移到了頭頂,晌午到了。一天的功課到此結束,下了課,孩子們依舊是三三兩兩結伴成群,歡笑嬉鬧著衝了出去,去各自家裡吃飯去。
在這位私塾先生記憶中的,那沒有錢交學費,下了課之後還不願意走,還要向先生援疑質理的那個孩子,現在是沒有了的。
不過也好,那樣的孩子,他也不希望再看到了。私塾先生也往外邊走去,他並不急著回家,而是在村裡的小道上四處閒逛。
路上遇見了個趕著牛車的老漢,那老漢停下來和他打了個招呼才繼續走。
這倒是和他記憶裡是相符的,只不過雙方的人都換了。再往前走不遠,就快到那一家雜貨鋪子了。
他並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是走到了雜貨鋪子對面的房子前,敲了敲門。
有個紫衣裳的姑娘很快就給他開啟了門,年輕私塾先生走了進去,姜承錯在鋪子裡邊嗑瓜子邊冷眼看著。
年輕人同那紫衣裳姑娘見了面,那姑娘一關門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徐懷谷回來了。”年輕人匆忙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剛回的。我還看見他去了一趟對面鋪子裡,和那坐在櫃檯後的男的聊了好一會兒,最後拿了把掃帚走了。”
“他們說了什麼?”
“沒聽見,我也不敢太仔細用法術去聽,否則他們會察覺到的。”
“他和那白衣服女的見面沒?”看書喇
“那倒是沒有,白小雨一直在鋪子後邊,沒見她出來。”年輕人端起一盞茶,皺眉沉思起來。
或許他們二人的擔心是多餘的,徐懷谷在外與妖族勾結的名聲,終究是從紫霞宗口中傳出來的。
而那紫霞宗與徐懷谷有大仇,極有可能就是陷害,亦或者添油加醋許多,湊了個三分真七分假,就更加難以辨別了。
“張小禾,你說徐懷谷他不是這樣的人吧?”紫衣裳姑娘也喝了口茶,眉尖直蹙,
“當年是妖族害死了陳家,把青嶺鬧了個天翻地覆,他總不能不記得了吧?”原來這一位年輕的私塾先生是張小禾。
一提起當年那件事,他的臉色便難看起來。說起來,他母親就是那件事死的。
見他臉色難看,紫衣裳姑娘好像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不應該提起往事,便趕緊換了個話題道:“我看還是暫且繼續觀望一段時間,先別急著和他見面,免得再生變故。對了,讓你在青嶺各處埋的符都埋了嗎?”張小禾點頭道:“都按你說的埋好了。話說,我們這麼做,那位劍仙真的看不到嗎?”紫衣裳姑娘咬了咬牙,道:“管他看不看得到,只要這件事能辦成就行了。無論如何,青嶺的鄉親們不能成為戰爭的陪葬!”張小禾也堅定語氣道:“好,那我就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