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蠻猴雖然蠢笨,但撼天動地的力量卻是實實在在令人詫異,難怪當時吃了韋綵衣的鎮壓都不死。
樊萱一臉訝異地低頭看向顫動的地面,瞳孔微縮,面色蒼白。柳婉兒也已經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拔出外劍,又將本命飛劍也喚了出來,環繞在她身側,這樣才能稍微給她一些安全感。
這力量的差距,已經不是技巧所能彌補的了。若是面對這樣的敵手,柳婉兒自問也不知如何應對。她擔憂地看向紫霞宗外的一處山林,只希望自己的計策有用,徐懷谷能拖延一些時間才好。
一拳未果,四臂猿猴愈發氣紅了眼,隨即雨點般的拳頭砸下,眾人只感覺地面轟隆作響,修為稍低一些的弟子已經站不穩路,紛紛摔倒,被嚇得膽魄俱碎,慌亂尖叫起來。
胡訊見狀,急忙喊道:「大家不必驚慌,找附近的樹木倚
靠!大陣還沒被破!」
無論她如何想要穩住局面,可地面越來越厲害的震顫卻在提醒著眾人,大陣就要撐不住了。
祖師堂裡,不少長老都感覺心湖震顫,喉頭便是一股腥甜,有些人嘴角已經流出血來,但都還在咬牙堅持。護宗大陣的光芒已經消逝得快要看不見,大陣就要到達他的極限了。
火螭心裡清楚,差不多到時機了。
只見他猛地再一發力,那口中的白焰猛然又增長了兩三倍,沖天的白光將太陽都要吞沒了。站在護宗大陣之下的弟子們只感覺眼前白光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睛,逐漸的,不僅是白光,他們還感覺到一股熱浪襲來,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樊萱面如土色,這股熱浪的來臨,無疑彰示著護宗大陣已經徹底不行了,那火螭的白焰即將突破大陣。
胡訊也明白這一點,連忙急切喊道:「所有五境以上的弟子站到我身邊來,結陣抵擋!五境以下弟子躲在後面!」
好在五境以上的弟子大多沒那麼驚慌,還能聽得進指揮。當即二十幾人站在胡訊身邊,盡數施展修為,為身後弟子抵禦熱浪。樊萱和柳婉兒都在其中,二人站在最前方。
不過片刻,護宗大陣終於到達了極限,猛然崩碎開來。一股滔天的熱浪襲來,祖師堂裡的長老們皆是一口鮮血噴出,面色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慕容狄也是喉頭一甜,強行嚥下鮮血,心中淒涼,暗道大勢已去。
火螭的白焰沒了阻礙,一口便吐在了一座高山的半山腰處,頓時那高山便被燒得面目全非,青蔥的樹木轉眼間化作焦炭,那山也成了一座黑山,濃煙滾滾,好似末日。
四臂猿猴早已對大陣痛恨入骨,如今大陣被破,他兩三步跨入紫霞宗內,像是為了發洩,猛地一拳打在一座山上,便將那山從半山處打斷,山的上半截便滑落下來。頓時土石崩碎,漫天塵土。
隨即,他仰天怒吼一聲。那吼聲之渾洪,便是紫霞宗的長老聽在耳中,七魄也去了六魄,何況弟子們?鬥志早已無影無蹤。
唯有青狐還算冷靜,破了大陣之後便收起了十尾,也把妖身褪去,化作女子模樣,冷眼看向紫霞宗的山頭。
地面大批妖族軍隊早已按捺不住殺意,大陣一破,他們也是一陣嘶吼,成群結隊地便往山上攻來。
慕容狄見那四臂猿猴動輒就要打砸山頭,怒氣陡然而生。要知道,山間還有許多紫霞宗的弟子,在這樣的力量下毫無反抗的能力,便是餘波觸及,也是死路一條。於是她當機立斷,冷聲道:「九境長老,隨我出去攔住那猴子!不能任他胡作非為!」
其餘三名九境長老毅然點頭,便欲飛出祖師堂,去攔住那四臂猿猴。可他們剛飛入空中,準備施展雷法,卻見一道白虹忽然飛過,落在那四臂猿猴的頭顱之上。
那四臂猿猴愣了一愣,隨即便猛地往自己腦門上拍出一掌,可那白虹極為迅捷,早已逃開,倒是讓他自己打了自己一掌。
那白虹在不遠處停下,原來是一柄飛劍,飛劍上的人大笑出聲。
青狐沒忍住,也笑了兩聲。
四臂猿猴轉過頭來,惱羞成怒地看向那柄飛劍,又看向青狐,氣得滿眼血絲。
「蠢猴子,還記得我嗎?」飛劍上的人毫無懼色,只是滿臉戲謔地笑,「上次惹我,差點被塔給壓死,這次還長不長記性?」
四臂猿猴雙眼鮮紅,四隻拳頭握得嘎吱作響,已經憤怒到了極致。平日貪玩的他現在一言不發,他只想把這隻蚊子趕緊捏死。
那紫霞宗的幾名九境長老見狀,紛紛停在空中,驚訝地往那邊看去。他們在好奇,是誰敢如此挑釁那四臂猿猴?
慕容狄滿臉訝異,喃喃自語道:「徐懷谷?他想做什
麼?」
山門口處,樊萱也是震驚不已,難以置信地反問道:「那該不會是徐懷谷吧?」
只有柳婉兒知曉,他敢於與四臂猿猴正面作對的底氣。她默默看向空中那柄飛劍,心中擔憂,希望他千萬不要出事。
徐懷谷站在飛劍上,看向那四臂猿猴,狂笑道:「看來是沒長記性,還得給你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