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飛劍緩緩進入護宗大陣內,慕容狄又將大陣裂縫合上。樊萱依舊在落淚,慕容狄看向她,皺眉嚴厲道:“有什麼好哭的?修道之人,不過為了些許兒女情長,哭成這樣,為師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樊萱知道自家師父不過是對她眼裡罷了,心底還是關心自己的。因此她收起了眼淚,低頭答道:“是,師父,弟子知錯了。”
“先去山門口找你胡師姐吧,如今宗門弟子都守在進宗的各個入口,嚴命以待。你想為宗門出力,自然不能缺席。”
與宗門眾人一同禦敵,這正是樊萱想要的。她立刻低頭拱手,肅聲道:“弟子聽令。”
樊萱捻出符籙,往山門口而去。慕容狄遠遠地看她離去,眼神中嚴厲之色褪去,轉為擔憂。
徐懷谷問道:“長老與樊萱好不容易再見面,就不多講兩句話?”
慕容狄抿了抿嘴,神情嚴肅地看向徐懷谷,道:“帶樊萱來紫霞宗,你這已經算是違約了。”
徐懷谷沒反駁,點了點頭。
慕容狄眼神一凜,冷聲道:“反悔了?”
徐懷谷搖了搖頭。
“那你有何說法?”
“我只是覺得,大長老以一個向我借物件的理由,就把樊萱打發了過來,不太妥當。”徐懷谷看向她的眼睛,說道,“樊萱是個聰明人,又心念紫霞宗,一旦開戰,豈能瞞得過她?若是瞞不住,她定然會不顧一切回宗門,就像現在這般。”
慕容狄有些生氣,語氣重了幾分,道:“按約定,我負責把她送給你,之後的事,包括如何阻攔她回宗,該是你的事才對。如今她已經到了宗門,這下子你又該如何將她帶走?”
阻攔她回宗?為何要阻攔?還有之前二人所說的違約,又是何事?
柳婉兒挑了挑眉,沒說話,卻更留了些心。
徐懷谷微笑道:“大長老莫急,且聽我說完。”
“大長老不妨想想,樊萱已經知道妖族攻上紫霞宗的事情,且不說我以何理由攔她,就算硬是攔住了,沒讓她上山,她這輩子也會對紫霞宗心有愧疚。屆時就算與我上路,終究背了包袱,往後的修仙路可就難走了。”
慕容狄眉頭擰作了一條繩,道:“修仙路難不難走都無妨。紫霞宗一滅,修行沒了個盼頭,修為也就沒那麼重要了,難不成我還指望她復興紫霞不成?我只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罷了!”
“說不定真行呢?”
“那也用不上。我紫霞宗算是命數已定,就算樊萱今後有了大出息,有能力重建紫霞,可宗門的根基已經沒了,人也都不在了,要那麼一個虛名有何用處呢?”慕容狄越說越生氣,語氣冰冷,“我本只希望她活下來,你倒好,又把她帶上紫霞宗。憑她那個脾氣,知曉妖族攻山,我是勸不了她再離開。你有什麼辦法讓她隨你上路?若是沒有,可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面對她的質問,徐懷谷卻面不改色,只說道:“這個不難。屆時妖族攻山,樊萱自然會禦敵作戰。若是她被妖族所傷,暈倒過去,便可以將其帶走。等她醒來,一切塵埃落定,她也算是盡力而為,今後不會再有負擔。”
慕容狄蹙眉,思索半晌,才沉聲道:“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辦了。你可得把握尺度,確保萱兒的安全,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人是你帶回紫霞宗的,我與你絕不干休!”
“大長老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說到做到。屆時我會守在樊萱身邊,時刻注意。”
慕容狄這才鄭重地點了點頭,又問道:“你來紫霞宗一趟,就為了萱兒的這件事?倒也難為你費心了。”
“其實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要緊事。”
“請講。”
徐懷谷開口道:“清風谷遷宗去中土,如今還有兩百餘人尚未離開,約莫兩日後才能啟程。我到這裡來,還想向大長老確認一下,貴宗雷池若是爆炸,對清風谷可會有損害?”
雷池爆炸?柳婉兒赫然聽到這四個字,大吃一驚,瞠目結舌地看向徐懷谷。
紫霞宗的雷池久負盛名,她早有耳聞,可徐懷谷說雷池爆炸,是什麼意思?柳婉兒再看一眼慕容狄,只見她垂下眉頭,神情凝重,並未反駁,心底頓時一沉,暗道此事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慕容狄皺眉,想了想道:“我也不好說,此事前所未有,只怕就連我們宗主自己也不知道。我沒法給你準確的答覆。”
徐懷谷皺眉道:“既然如此,可否等清風谷遷宗離開,再引爆那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