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好幾次,那守門的兩人都認識了徐懷谷,一見是他,知道是公主的貴客,不敢稍有怠慢,連忙往裡面去報信。
徐懷谷站在門口,想到自己第一次來這座府邸的模樣,不禁微微揚起嘴角,笑了。
不一會兒,便有一名穿了一身翠綠衣裳的年輕女子走了出來,對徐懷谷燦然一笑,施了個萬福禮,便把徐懷谷帶進府裡去。
這人也是徐懷谷熟知的,正是林倉央的貼身侍女伶兒。印象裡,林倉央與她向來形影不離,就連上次去堂林關巡視邊關,也是伶兒跟著她。
路上,伶兒便笑問道:“徐先生大駕光臨,也沒提前打個招呼,想來是找殿下有正事的。請問是何事?”徐懷谷也禮貌笑道:“不便多說,還是等見了你們家殿下,我與她再細談。”伶兒知趣,淺笑一聲,沒再說話,一路把徐懷谷帶進了倉央府的後花園裡,才在一處僻靜的池塘邊停了下來。
徐懷谷往四周看了一看,一個人也沒有,不禁疑惑道:“我要見林倉央,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伶兒也往周圍打量了半天,確認沒人之後,才開口抱歉地說道:“徐先生還請少安毋躁,你想見我們家殿下,豈不知她此時才是大餘國的主心骨?先生卻還來府邸裡尋殿下,哪裡尋得到,只怕她正在宮裡處理政務呢。”徐懷谷聽罷,緩緩點頭道:“也是。那這麼說起來,我該去皇宮內找她?還請姑娘替我安排進宮的路子。”伶兒卻笑道:“不勞煩徐先生親自過去。殿下如今乃是皇上的身份,你若進宮去見她,便是與大餘國的皇上相見,豈不麻煩?中間還有許多官員盯著,免不得要生出事端。不如讓我進宮去,給殿下傳個話,只說徐先生有要事相商,她夜裡自然就會回來了。”
“她若回來,皇宮裡豈不是沒了主心骨?”
“這倒不必徐先生擔心。”伶兒笑著解釋道,
“公主不在時,便由凌國師替上皇上的位子。就算公主在,那也是國師時刻陪伴著的。”徐懷谷也笑了,道:“他們二人這一招偷樑換柱,可有被人察覺?”
“至今都很好,沒被人察覺。每日殿下在人前,國師便為她施易容術,變換成先皇的模樣。皇宮裡沒有修士,自然沒人看得出來,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
“說起來,這件事到底有幾個人知道?”
“除了徐先生,還有陸先生和凌國師。除此之外,便再無人知曉了,便是當朝宰輔都還被矇在鼓裡。那也是個老頑固,若是知道此事,還不知會鬧出多大的風波來。”徐懷谷看了一眼伶兒,笑道:“你不也知道嗎?”伶兒羞澀笑道:“徐先生莫要打趣我。我只是殿下的侍女罷了,沒什麼本事,知不知道,有何區別呢?”
“至少說明林倉央很信任你。”
“我從小便跟著殿下,關係自然與別人不一般。”關於這一點,伶兒也有些得意,
“那就請徐先生在府裡休息片刻,我這就去通知殿下一聲。”徐懷谷點頭道:“麻煩你了。”
“殿下與徐先生都是為國殫精竭慮之人,伶兒能力有限,跑跑腿而已,沒什麼可麻煩的。”說罷,她便領著徐懷谷去會客廳裡,又使了兩名丫鬟端茶過來,隨即自己便叫了一輛馬車,徑直進宮去了。
徐懷谷一面喝茶,一面在想伶兒。此人做事穩重,向來很有條理,又能本分守己,也難怪林倉央會看重於她。
她身上最可貴的一點便在於本分,只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對主子忠心,光是這一點,朝堂上多少人也做不到。
一想到今夜才可能見到林倉央,估計晚上是回不去了,徐懷谷便差了府上的一名小廝前去祥雲客棧裡報個信,好讓餘芹不用擔心。
不過多時,便有一輛馬車緩緩駛回了府邸裡。徐懷谷看見伶兒從裡面走下,卻沒立即離開,而是掀開了簾子,於是又有一名女子從馬車裡走了出來,一身不太合身的大黃龍袍,連衣服都還沒換。
二人攜手往會客廳裡走來,徐懷谷上前拱手行禮道:“見過殿下。”看書溂林倉央笑呵呵地走來,忙把徐懷谷扶起,道:“你我二人私底下見面罷了,哪來的這麼多禮數?”徐懷谷起身,看了一眼林倉央身上所穿的龍袍。
林倉央解釋道:“剛還在宮裡處理事情呢,一聽你來了,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就趕緊趕回來了。”徐懷谷笑笑,道:“殿下掛心了。”林倉央也笑道:“你難得找上我一趟,我也不想讓你多等,提前一會兒回來而已,算不得什麼。我先去換身衣服,稍等。”徐懷谷點頭,林倉央便和伶兒往房裡走去了。
徐懷谷坐回原位,微微蹙眉,思索著該如何和林倉央開口。林倉央很快就回來了,又上來了幾名丫鬟,給二人換上了新茶,林倉央有些抱歉地說道:“今年都沒有紅坊小雀茶了,只有龍井,還請擔待些。”徐懷谷點頭,抿了一口茶,開口道:“殿下與國師治理大餘國,這些日子可還順利?”
“還好,至少沒出什麼亂子。”林倉央看著徐懷谷,笑道,
“你就不用和我繞彎子了,有事直說就行。”徐懷谷點點頭,道:“那我就直說了。我聽陸子衿說,殿下準備封城,可有此事?”林倉央似是有些詫異,端起茶杯,坦然承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