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背倚這一座高山,乾脆便直接往後兩拳打在那山的根部,隨即四隻手臂環抱住山腰,猛地發力。
看起來這舉動可笑至極,然而在這四臂猿猴的蠻力之下,那座高山竟緩緩有些斷裂搖動的趨勢。
“吼!”四臂猿猴盛怒之下,狂吼一聲,竟然直接把那高山整座拔起,舉在了肩上。
此時若遠遠看去,可見這猿猴的身形比起這高山也沒小多少,更何況它那渾身都如銅皮鐵骨一般,徐懷谷看得都有些心中不安。
以他如今的境界,他還想不到怎樣才能斬殺這樣的一隻妖族。感覺自己手段盡出,恐怕對它來說也不過只是撓癢癢罷了。
徐懷谷看得都心中不安,其餘修士便更加脊背發涼了。這般景象,彷彿從來都只在各家宗門口口相傳的遠古傳說中才有過,而這一切就這麼發生在眼前,如何不讓人震驚?
縱然是殷子實,也看得痴了,不由得嘆道:“好一份奇力,連山都能搬得起來!”四臂猿猴舉起高山之後,又是怒吼一聲,隨即對著韋綵衣便狠狠地衝來。
小半里的路程,在它的腳下只不過兩步而已。它衝到韋綵衣面前,隨即又把那高山高高舉起,朝她使勁砸去。
一時間高山遮住太陽,頓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一座高山就在自己眼前砸下,徐懷谷也還是頭一回見,不覺立在原地,痴了。
樊萱也被嚇到了,下意識緊緊抓住徐懷谷的衣襟,捏得很緊,手心裡滿是汗。
韋綵衣不慌不亂,從容立定,只伸出一隻手,往上一推,口中嚴厲斥道:“回去!”那高山好似聽從她的命令似的,言出法隨。
本來要砸向幾人的山嶽,被她這一推,頓時再次落在了四臂猿猴的肩上。
四臂猿猴頓時感覺肩上一沉,比起之前更加沉重,它的身形猛地向下一沉,止不住地想要跪下。
可是以它那傲氣,怎麼允許自己下跪?於是它便咬牙死死扛著,周遭一里多的地面悉數下陷,岩石崩塌,一個巨坑憑空出現。
韋綵衣只覺得還不解氣,又敕令道:“給我下去!”說罷,她把手掌猛地往下一壓,頓時那山嶽再度沉重好幾倍,四臂猿猴登時感覺全身骨頭都要裂開了似的,不論它使出多大的力氣,都好似泥牛入海,連肩上那力量的底都摸不著。
它渾身大汗淋漓,又漸漸感覺心口悶了起來,呼吸喘不過氣來了。地面還在下沉,震耳欲聾。
徐懷谷站在飛劍上,往四周俯視而去,只見此處哪裡還有山脈的樣?早已滿目瘡痍,黃土遍地,不免為之嘆息。
四臂猿猴的身子越沉越深,它的力氣早就到達了極限,然而儘管如此,它還是爭著那一口氣,沒有跪下。
也就是因為這一點,讓韋綵衣有了怒氣。她繼續施法往下壓,又冷聲道:“還不下跪?信不信我把你壓死!”
“哈哈哈哈!”儘管被死死壓住,那四臂猿猴還能大笑出聲,
“原來這就是人族的十一境修士,也不過如此!想讓你爺爺下跪,門都沒有!”韋綵衣臉色鐵青,胸口微微起伏,也已經徹底怒了。
她猛地一揮袖,便從袖口中飛去一隻青銅色的九層寶塔。從袖口飛出時,那寶塔尚還只有巴掌大小,如今一到空中,迎風就長,剎那間便長成了一座極高的青銅寶塔,比起那座高山也不遑多讓。
隨即那九層高塔飛向山頂,韋綵衣只念了一個字
“壓!”,頓時高塔重重地壓在山上,土石崩碎,震耳欲聾。不消多說,這座高塔定是一件極佳的鎮壓寶物,只怕在仙兵之中也能算佼佼者了。
如今經由韋綵衣催動,早就把它的力量發揮到極致。這座高塔好似萬仞高山,一壓在山頂,頓時四臂猿猴的身形再度陷進去好大一截,僅僅只剩下一個頭在地面上了,頭顱以下都已經入土。
“啊!”四臂猿猴終是吃不住這重量,痛苦地哀嚎一聲,渾身骨骼裂開,經脈盡斷。
韋綵衣在空中冷聲道:“畜生,還不跪下!”四臂猿猴還是沒有跪下,韋綵衣冷眼看了它一眼,繼續施法向下壓,這是下了死手。
“饕餮救我!”終是忍不住疼痛,那四臂猿猴向空中狂喊了一聲。那臨死前的求救聲渾厚無比,穿過樹林和山脈,數十公里之內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話音剛落下,南邊便有一道黑影踏空而來,落在了寶塔頂上。那是一隻人面羊身的怪物,身形並不大,只比一般山羊略大一些而已,此時立在塔尖,宛如蜻蜓立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