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裡隱約握著一把小飛劍模樣的東西,她低頭朝那飛劍輕聲說了幾句什麼,便鬆開手,那東西便悄然無聲地飛上天空,
“嗖”地一聲離開了堂林關。餘芹不敢發出聲響,便心湖傳音給徐懷穀道:“好像是傳信飛劍?”徐懷谷點點頭,緊鎖眉尖。
他心中下意識想到了最壞的結果,此人極有可能是一名細作,在向外傳遞關內的情報。
若這麼說起來,他們二人這夜間出門散步,倒是湊巧撞見了一樁大事。
況且此人都會使用傳信飛劍,必然是一名修士,那麼性質就更嚴重了。
“她剛才對飛劍說了什麼?”
“太遠了,我沒聽清。”徐懷谷滿心疑慮,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知曉此人的身份。
那女子送出了傳信飛劍之後,便站立在原地,透過樹林間的縫隙,朝空中的那輪明月仰頭看去。
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轉過頭來緩緩地往回走。她這一轉過頭,徐懷谷一下便在黑夜中看見了她的臉。
是他們所熟識的人,紫霞宗的樊萱。她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剛才她對那傳信飛劍,又到底說了什麼話?
徐懷谷恨不得馬上衝到她面前問個清楚,但顯然這是不理智的,他只能按下性子,準備悄悄跟上去。
突然,有一隻野貓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從餘芹的腳邊跑過去。餘芹本來神經就繃得很緊,被這野貓一嚇,頓時沒忍住,驚叫了一聲出來。
雖然聲音不大,但樊萱好歹還是六境修士,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誰!是誰在那裡!”樊萱聽見樹林中的叫聲,頓時眉頭一緊,趕緊大聲質問。
二人沒有應答,樊萱便皺著眉,一步步地朝聲音來源處走來,咄咄逼人。
餘芹愧疚地看了一眼徐懷谷。徐懷谷見樊萱步步靠近,想必是藏不下去了,便乾脆從樹後閃身而出,皺眉與她對視,先發制人地問道:“我倒是還想問你呢!你這大半夜的,躲在林子裡向關外送出傳信飛劍,是何意圖!”樊萱本來還以為是哪個兵士,結果見是徐懷谷,頓時神色一驚,那股咄咄逼人的氣勢也下去了。
餘芹也從樹後跑出來,拉著徐懷谷的手,站在他身邊,也蹙眉看向樊萱。
樊萱看了看餘芹,又看向徐懷谷,訝異道:“徐懷谷,餘芹……你們怎麼在這?”徐懷谷臉色嚴峻,冷聲道:“我們是出來散步的,倒是你,你一個人來這麼僻靜的樹林裡幹什麼?”看書溂面對徐懷谷的質問,樊萱明顯底氣有些不足,匆忙答道:“我?我是來賞月的。”
“那你之前送出傳信飛劍是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此處可是戰場,你這麼做很可疑!”樊萱頓時明白過來徐懷谷的語氣為何如此冷酷,原來是把她當做了細作!
樊萱心中一急,忙解釋道:“不是的!我送出飛劍是給紫霞宗去的,我師父讓我時常聯絡她,給她報個平安!你若是不信,可以去紫霞宗問問!”徐懷谷冷笑道:“你那師父最是護短,不論你做了什麼,她肯定也得偏向你。我找她去問,能問個什麼出來?”樊萱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這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只得一個勁地解釋道:“不是這樣的!真的只是給我師父報平安罷了!我好歹也是紫霞宗的人,這些日子也殺了不少妖族,怎麼會是細作?這麼做對我也沒好處!”
“呵……好處?”徐懷谷冷笑,
“為妖族做事,有什麼好處,大家心裡不是都清楚得很嗎?”樊萱神色愈發焦急,她還想開口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越是如此,徐懷谷疑心越重。餘芹拍了拍徐懷谷的手,看向他道:“或許沒你想的那麼壞,若是報平安的話,也說得過去。”徐懷穀神色凝重,抬頭往傳信飛劍離開的方向遠眺了一眼,冷聲道:“樊萱,我會仔細盯著你的。若是再被我發現你做任何可疑的事,或者被我查出你與妖族有勾結,看你和你家宗門該如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說罷,徐懷谷扭頭就快步走開,餘芹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樊萱,也追了上去,二人並肩走回關內去了。
只剩下樊萱面如死灰,像塊木頭一樣立在原地,許久未動,任憑樹林的黑暗吞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