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八境了?徐懷谷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有些頭腦空白。
自己這是從七境初期一連升了好幾次,直接跳過了中期和巔峰,便到了八境?
徐懷谷從未聽說過有人一夜之間能從七境初期到八境的,即使是最天才的天才也不可能,他一時間有些遲疑,開始懷疑自己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八境,或許只是七境巔峰也尚未可知。
但是無論如何,他的實力確實增長了不少,這是件大好事。
他想起昨夜白荷大師說幫他消除心魔的話,頓時知道一定是白荷大師幫了他的忙,不禁狂喜。
徐懷谷當即便想要衝進寺裡去,好好感謝一番白荷大師。只不過當他走到寺門口之時,寺裡深處卻傳來一陣悲慟的哭聲,似乎是有人在痛哭著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師,大師他圓寂了!”
這句話好似晴天霹靂,落在徐懷谷的耳中。他驚得立在原地半晌,什麼也不顧的一腳踹開了寺門,往裡面衝去。
不只是他,整座寺廟的人都隨著這句話而活起來了。他們從各自的僧舍裡匆匆起來,一窩蜂地衝向白荷大師的僧舍。等徐懷谷趕到之時,寺裡的和尚都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這小小的僧舍裡跪了一地的人,哭聲一片。徐懷谷痴了似的穿過他們,看見有一道瘦削的身影盤坐在床邊,那是白荷大師。
他穿著一件破舊的僧袍,手腕上有一串佛珠。他的手上也結了一個奇怪的印,和徐懷谷醒來之時的結印一模一樣。
是他無疑了,昨夜的事是真的也無疑了。只是幫忙歸幫忙,為何要圓寂呢?
徐懷谷悲從中來,眼眶中竟也潤溼了。白荷大師的幾名得力弟子,能悟一行人跪在最前面,已經泣不成聲。
人老了,終究要離開的。縱使是得道高僧,也是要走的。只有那已不算是人的修士,才能在歲月的刀前多殘喘一些光陰。
徐懷谷穿過人群,走到了和能悟一行人並肩的地方,撲通一聲跪下來,淚珠大把灑落。
……
是夜,僧人們抬了白荷大師的遺體到了山林的一處空地裡。按照白荷大師圓寂前所留下的字條,是想要把自己火化了的。寺廟不出意料地交給能悟接下,其餘一行人依舊各司其職。
徐懷谷和慧成坐在空地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
“你要走了麼?”
“是的,今夜送別過大師之後,我就要回去了。”
“今後還有機會再見嗎?”
“這座寺廟,我遲早還會回來的。也許要好幾年,但一定會再回來的。到時候你若還在寺裡,自然可以相見。”
“你要去的地方到底在哪裡?若是給你寄信過去,該寄到哪裡?”
“東扶搖洲大餘國青嶺。”徐懷谷看了一眼慧成,搖搖頭道,“太遠了,信也寄不到。”
東扶搖洲,原來徐懷谷要去的地方在另一座洲。
在慧成的印象裡,世界好像只有大莽國和周邊的國家,甚至連飛魚洲都從未想起過。
死一樣的寂靜。火光慢慢升了起來,徐懷谷和慧成一齊看向火。
“所以你是修士,對嗎?”
徐懷谷不說話,便算是預設了。
慧成也不說話了,只痴痴地看火。
人看火,火也在看人。火光映在二人的臉上,兩張臉是不一樣的神情。
“我說過還欠你一個人情,總得要還吧。”
徐懷谷很想說不用慧成還,可是最後還是沒說出口,也不知道說什麼,就乾脆不說話。
“大家快來看!火裡面燒出舍利子來了!”
眾人又是一驚,都紛紛湊過去圍觀,讚歎白荷大師真乃得道高僧,才能燒出舍利子這種傳說之物。
是夜,待火苗熄滅之後,一共從餘燼中取出了八顆舍利子,眾人將其帶回成鶴寺供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