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素素對著徐懷谷痛哭著喊道:“求你救救辛鄰苑吧!我知道你來歷不凡,現在也只有你能救他了!算我求求你,救救他!”徐懷谷無奈地說道:“我也實在愛莫能助。你沒看見崔淮在這嗎?他昨天當著我的面,都敢傷我的徒弟,壓根就不會賣我這個情面,更何況今天?”他立住腳,看向辛鄰苑,嚴肅地說道:“況且,對於一心求死之人,沒有什麼能比死得其所,更能讓他安心的了。”
“就像我們並沒有權力讓別人去死一樣,我們也沒有權力,去讓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活著,對他而言,那是一種屈辱,比死亡更難熬。”徐懷谷鄭重其事地看向辛鄰苑,莊嚴地拱手行了一禮。
辛鄰苑笑了,說:“謝謝你能體諒我。你那天說的很對,我不該和你吵。也許我們倆相遇再早一些的話,我會改變赴死的執念。但現在,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請你好好勸說吳素素,讓她活下去,我會感激不盡。”徐懷谷承諾道:“定當不服所託。”辛鄰苑點了點頭。
崔淮撇撇嘴,心中不悅,說道:“行了,讓你們說了這麼久,也該知足了吧。我會把辛鄰苑帶回去處置,其餘人我就不追究了。”
“還有,其餘的交接事項,就按封長老之前說的來,不願加入艮山宗的,廢掉修為,驅逐下山。願意加入的,留下就是。這總可以了吧?”封長老再次問道:“真的不能保留他們的修為嗎?”崔淮已經很不耐煩了,他沒好氣地說道:“我已經退了一步了,沒殺掉那些其餘的人,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新雨宗弟子之中一片沉寂。
多年修為不易,沒人願意被剝奪,因此也就沒有人說要下山,那就是都預設願意加入艮山宗了。
就在封長老準備帶著所有人走向艮山宗那邊之時,吳素素卻突然哭著說道:“我要下山!”封長老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說:“也罷,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不後悔就行。”吳素素站起身子,用袖子擦乾了眼淚,閉上眼,將自身容納靈氣的心湖敞開,那些來之不易的一縷縷修為,便化作靈氣,緩緩地從她的身體中流逝,反哺回到天地之間。
她一邊哭,一邊散去了修為。封長老帶著其餘人走到了段右的身邊,辛鄰苑依舊被崔淮困著,不得動彈。
崔淮眉頭緊鎖,還是不高興。今天的結果,讓他並不是很滿意。雖然新雨宗就此消失在世間,但是他總感覺並沒有復仇過後的那種快感,心口處還是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似的,有點喘不上氣來。
但究竟為什麼會這樣,他也說不清楚。崔淮指向徐懷谷,問封長老道:“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封長老答道:“他說他叫徐懷谷。”崔淮心口胸悶的感覺更重了,他不知道這個徐懷谷是不是他所知的那個徐懷谷,有可能只是二人重名,也有可能是此人盜用了徐懷谷的名字。
總之,他回去要查清楚。既然七里山不肯說,就找別的辦法查。崔淮一聲令下:“走了!”說罷,眉心飛劍鑽出,他便準備帶上辛鄰苑離去。
可辛鄰苑卻冷笑一聲,對著徐懷谷說了一句:“記住你的承諾。”然後他猛地把劍放在自己脖子上,毫不猶豫地自刎了。
鮮血如注,流了遍地都是。熾熱的鮮血流淌在積雪上,連雪也融化了。
紅白相間,甚是悽慘。吳素素只感覺腦袋之中一陣轟鳴,淚水就想泉眼一樣源源不斷地留下,她的視線逐漸模糊了。
新雨宗弟子之中,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陣哭喊聲。
“辛師兄!”
“辛鄰苑,你怎麼能死!我還欠你兩頓酒,該怎麼還啊!”
“辛師兄……嗚嗚……”封長老喉頭微微動了動,那老眼之中,也擠出了一滴淚水。
徐懷谷看向崔淮,問道:“人已經死透了,該留個全屍吧?”崔淮收回術法,淡淡說道:“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