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名追捕辛鄰苑之時的領頭之人,也站在這六人之中。看書溂這人叫做霍啟丞,是負責圍困新雨宗的艮山宗弟子之首,乃是六境修為。
他剛剛察覺到徐懷谷二人的動靜,因此便趕了過來。霍啟丞用審視的目光掃視了二人一眼,問道:“你們二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徐懷谷用餘光掃了一眼這幾人,答道:“我們只是趕路,恰好走到這裡而已。”霍啟丞自然不信,道:“這麼冷的天,又是大晚上的,竟然還趕路?你們要去哪裡?”徐懷谷淡淡答道:“這應該不關你的事吧?無可奉告。”旁邊有一名艮山宗弟子怒道:“你怎麼和大人說話的?知道我們大人是誰嗎?”說罷,他不懷好意地走上前一步,似乎還想嚇唬徐懷谷。
只不過顧三月同樣上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攔下那人,氣勢上不讓分毫。
針尖對麥芒,眼看就要動手,可霍啟丞並不想在此時起衝突,便把那人拉了回來,說道:“一點小事而已,不必動刀動劍的,大家還是要以和為貴。”他對徐懷谷說:“這位道友,我們一行人攔下二位實在也是有苦衷。上面有宗門的命令,要我們把這座山圍起來,不許人進出,實在不能違背。二位要是急著趕路,不如換一條路,只要不上這座山,我們便不阻攔二位。”徐懷谷看著他,從容說道:“可我們二人,本來就是想去這座山上。請問,應該如何繞道呢?”霍啟丞臉色逐漸冷了下來,抬起一隻手,他身後的艮山宗弟子們便紛紛舉起刀劍,躍躍欲試。
顧三月也唰得一聲拔刀出鞘。徐懷谷只是微微一笑。這個笑容,就是顧三月所說的冷笑了。
……話分兩頭。此時的千江山上,辛鄰苑已經回到了新雨宗。他在幾名弟子的簇擁之下,往一座高大的閣樓走去。
這座閣樓很大,有三層,從遠處看過去,頗為氣宇軒宏。閣樓門口掛了一塊叫做
“明劍堂”的牌匾,昭示著這座閣樓的名字。明劍堂原本是新雨宗用來傳授劍道的地方,但此時,已經成為了弟子們的避難之所。
閣樓的大堂裡燒起了許多盆爐火,每一盆爐火的旁邊都圍坐著七八名新雨宗弟子,粗略看去,約莫有五六十人。
在爐火的燃燒之下,這閣樓的大堂裡很是溫暖。這些弟子並沒有在練劍,而是大多愁眉苦臉。
畢竟大敵當前,正值宗門的生死存亡之際,沒有人有心情去練劍。辛鄰苑剛走進明劍堂的大門,頓時大堂裡眾弟子的目光紛紛轉向他,隨後面露欣喜之色,大堂裡的氣氛一下子就活躍起來了。
“快看啊,是辛師兄回來了!”
“真的是辛師兄!他說下山去給我們找吃的,竟然成功回來了!”
“不愧是我們新雨宗弟子第一人,辛師兄好厲害!”新雨宗眾弟子們看見辛鄰苑回來,都像見了英雄凱旋歸來一般,不禁喜笑顏開,由衷地稱讚不已。
辛鄰苑見了此番情景,心下大感欣慰。能看見大家充滿希望的模樣,之前在八雲鎮裡和上山路上的生死廝殺,他覺得都不值一提。
辛鄰苑站起了身,滿臉笑容,自豪地對眾人說道:“不負各位師弟師妹們的重託,我辛鄰苑給大家帶吃的回來了!”眾弟子一齊不由自主地歡呼了起來。
辛鄰苑朝著眾人點點頭,然後脫下那件裝了許多酒食的法袍,遞給身邊一名弟子,吩咐道:“你給大家都發下去。儘量平均一些,免得有人不服氣。”那人是辛鄰苑頗為信賴的一名弟子,此時趕緊點了點頭,又喊了身邊幾名弟子幫忙,去給大家分酒食去了。
趁著眾人去領酒食的空當,辛鄰苑便找了角落裡一盆快要熄滅的爐火,在旁邊盤腿坐了下來,然後添了些柴,撥弄了兩下,火苗便慢慢竄了上來。
有一名身材高挑,長髮及腰的女子在他身邊坐下。這女子,便是當時去接應辛鄰苑那幾人的其中之一。
女子手裡拿了一份肉和一碗酒,遞給辛鄰苑,親切地說道:“辛師兄,你吃吧。”辛鄰苑笑著搖搖頭,說:“素素,你是女孩子,身子骨弱,你先吃,我等會兒再去領一份就行。”那被喚作素素的女子並不答應,一個勁兒地勸道:“辛師兄,你為了大家,都冒了這麼大的風險下山。要是沒有你,大家都得餓肚子。無論如何,你肯定得先吃,不然你叫大家怎麼吃得心安?”辛鄰苑看了看周圍的弟子們,果然見到大家都拿著酒食,卻沒人動一口,都在熱切地看著他。
辛鄰苑對著眾弟子一笑,接過女子遞給他的酒,喝了一口,然後其餘弟子才陸陸續續開始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