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現在他也可以確定下來,這女子絕對是妖無疑,只是不知道妖身是什麼。
想到這裡,徐懷谷不禁暗暗皺了皺眉。畢竟如果說這女子就是方鶴的親孃,那麼方鶴就是人和妖所生的孩子了。
這種人妖之間結合的事情,徐懷谷聞所未聞。只是覺得如此悖逆天道行事,恐怕不太妥當。
畢竟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種族,生出來的孩子,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怪事呢。
如果說站在這裡的是別人,要是知道方鶴是人和妖結合的孩子,肯定會對她有偏見。
只不過換做是徐懷谷,就沒有這碼子事了。他只把這件事當做一件奇事來看待,非但沒有厭惡,反而很是好奇。
沒想到這方勝銘和自己在對妖族的觀點上竟然出奇的一致,不如尋常人那樣痛恨,這是他所驚奇的。
徐懷谷越來越好奇這白涼山上的趣事了。還有之前半山腰上攔住自己的一群人,方勝銘既然下令不許別人上山,只怕這山上還有別的秘密,這趟來的不虧。
方鶴全然不知二人已經在心中把對方猜了個七七八八,只是拽著白衣女子的手,撒嬌似的說道:“娘,我們請徐哥哥進去吧。我肚子餓了,想吃晚飯了。”白衣女子眼神擔憂地看了一眼徐懷谷,但明面上的功夫卻做足了。
她深深施了一個禮,說道:“原來公子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剛才失禮了,請公子多多包涵。外人天冷,容易著涼,還請公子進屋裡來,在下暫且先準備一頓晚飯,讓公子暖暖身子。”徐懷谷饒有興趣地走上前去,一邊笑道:“這秋日的山上,確實挺涼的。只不過如此一來,勞煩方夫人做款待了。”那女子微微點頭,笑道:“沒事,只是多加一雙筷子而已。”徐懷穀道謝之後,便踏步進到閣樓之中,女子等他進去之後,才關上了閣樓的門。
徐懷谷一進來閣樓,頓時便感覺到了閣樓之中的暖意。只見牆邊的壁爐上,有柴火在裡面燃燒著,散發出熱量,於是這山間的屋子裡也就溫暖起來了。
方鶴在山林間瘋玩了一天,一身灰頭土臉的,白衣女子給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又取了一桶水,把衣服小心地浸在水裡,這才去了灶房做飯做菜。
徐懷谷看著白衣女子熟絡地做著家務,心裡暗暗想到:“這女的雖然是妖,但這麼看起來,還挺能幹賢惠的。這方勝銘也是個奇人,竟然敢娶妖族為妻,還生了個孩子,就憑這份膽識,就值得我見見他。”白衣女子去準備晚飯了,方鶴便和徐懷谷便坐在房間裡,有意沒意地閒聊著。
不一會兒,晚飯上了桌,徐懷谷就和方鶴、白衣女子一起吃了晚飯。飯後,方鶴跑去門前院子裡打理那些花花草草,正好剩下了徐懷谷和白衣女子在房間裡。
二人都猜出了一些對方的底細,有些話也不能一直藏著掖著,還是要放到檯面上來說的。
徐懷谷是好奇這一家子人的故事,白衣女子則是好奇徐懷谷的來歷,在她的印象中,驚羽國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人,二人都有問題想要詢問對方。
“公子……”
“方夫人……”徐懷谷和白衣女子同時出聲,頓時二人都是一驚,隨即默契地一笑。
徐懷谷讓道:“方夫人乃是主人,請夫人先說吧。”白衣女子便沒有推辭,點了點頭,直截了當地說道:“公子救了我們家鶴兒,我趙某人感激得很,隨後必然會有大禮相贈。敢問恩人尊姓大名?”徐懷谷自嘲一笑,答道:“最近自報姓名有些頻繁了,這來蘇昌一趟,還真是認識了不少人啊。我姓徐,名懷谷,夫人呢?”二人之間的氣氛被徐懷谷的一句插科打諢調和了許多,那白衣女子也面帶笑容地說道:“我姓趙,名流萍,驚羽國本地人。我之前看公子的打扮和相貌,恐怕不是驚羽國的人吧?請問公子來自哪裡?”徐懷谷沒正面回答,卻意味深長地反問道:“夫人說自己是驚羽國本地人,恐怕不太準確吧?”趙流萍心中一沉,知道瞞不過的終究還是瞞不過,也就輕輕嘆了一口氣,坦白說道:“公子慧眼如炬,果然我的身份還是瞞不過你。只不過我雖然是妖族,卻一輩子安分守己,只是想要安安靜靜地生活下去,並沒有害過別人。還請公子不要因為我的身份而看不起我。”徐懷谷笑了笑,說:“夫人到底有沒有害過別人,我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人,不知道,也不敢評判。”趙流萍神色緊張起來,問道:“徐公子這是不相信我?”她倏地又無奈一笑,說:“果然都是這樣的,人族與妖族向來對立,你們人族不相信我們妖族,也算正常。只是我的的確確沒有害過人,這點我自己知道就好了。”徐懷谷不置可否,卻說道:“話說你和你丈夫方勝銘,竟然敢跨越兩個種族生下這孩子,膽子也忒大了些吧。可有先例為證?”趙流萍搖了搖頭,說道:“我和他再決定要孩子之前,翻閱過無數古籍,也在民間聽到了一些傳說。其實人妖相戀,自古有之,只不過能誕下孩子的,卻幾乎沒有。本來我們倆壓根就沒想過能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上天眷顧,送給了我們鶴兒,實在是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