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谷將信將疑,看得顧三月有些臉紅,連忙轉移了話題道:「徐仙長,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徐懷谷還是不太適應被人叫仙長,有點不自然地說:「你先把錢收起來,我們就不在扶搖宗停留了,馬上動身去淅城,然後我帶你離開東扶搖洲。」
顧三月驚得目瞪口呆,道:「離開東扶搖洲?為什麼?去哪裡?」
徐懷谷瞥了她一眼,說:「怎麼,你還不願意離開東扶搖洲?」
顧三月被徐懷谷看了一眼,頓時就洩了氣,道:「只要仙長教我修行,仙長去哪我就去哪。」
徐懷谷滿意地點點頭道:「這才對嘛,山上人最是尊師重道,所謂上山,就得先斬斷塵緣。還好你也沒有親人了,不然又要添一份傷悲。從今往後,我就算你的引路人,不過算不得師父。我自問學問見識還沒那個水平,會誤了你。況且我也沒有法門可以傳授與你,你可能只能做那純粹的武夫了。」
顧三月瞪著好奇地眼睛,又連問了好幾句道:「法門是什麼,武夫又是什麼?」
徐懷谷喝完最後一口茶,緩緩起身道:「天色不早了,起來趕路,路上與你細說。」
他先
行往山下走,顧三月匆忙拿了個口袋,把桌上的碎銀子全部扒拉了進去,弄得噼裡啪啦一串響,像是過年裡放的炮竹。
徐懷谷想著那一年鄧紙鳶傳授他法門的時候,告訴了自己這修行界的面貌,不覺十年匆匆過去,自己竟然也到了帶領別人上修行的年歲了。
歲月催人老啊,徐懷谷不覺喟然感慨。
他猛地驚醒過來,自己這才十九歲啊,怎麼會發出這樣老氣橫秋的感慨?真是糊塗了。
他趕緊甩了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丟掉,便聽見顧三月收好了銀子,提著沉甸甸的口袋,三步作兩步地跑向徐懷谷,一邊有些氣喘地說道:「仙長,等等我!」
徐懷谷沒等她,兀自往前走,直到顧三月跑到他的身邊,好奇地問他道:「仙長,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徐懷谷這才娓娓說道:「那你可仔細聽好了,話說這修行之路,大致分為修士和武夫兩條。修士與武夫都各有十二個境界,十二境以上,那就是飛昇境了,飛昇仙界,位列仙班。」
「修士之間種類繁多,有御劍的劍修,有使鬼的鬼修,有妖族的妖修,有修道的道士,也有畫符的符籙師。但修士之道,都需要法門作為引路之術,只有透過才能達到一境,才算跨入修行道路。修士修的是天地
靈氣,施展法術和符籙都需要靈氣,靈氣枯竭,則與普通人無異了。」
「而武夫則不然,武夫修的乃是一口真氣,以人體為淬鍊之地,用真氣澆灌肉體。境界高的武夫可以做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百毒不染的地步,一拳可碎山嶽,可斷江湖。而且武夫入一境並不需要法門,只需要破膽即可,但是武夫想要提升境界,與修士的清修不同,只能靠一場一場的搏命廝殺,在生死一線間尋找破境的機會,會非常辛苦。」
徐懷谷不懷好意地一笑,道:「而且我的情況有些特殊,沒有法門可以傳授給你。要是去外邊買的話,只能買到很低階的法門,基本沒什麼前途,而且會很貴,你賺不到那個錢,我也沒有道理幫你買。所以嘛,你願意做武夫嗎?」
顧三月愣了愣,心想著你都這麼說了,還問***嘛,不都被你安排好了嗎?
顧三月黑著臉,問:「武夫和修士,哪個更厲害啊?」
「同境之間,除去技巧和某些天縱奇才之外,當然是一樣厲害。武夫重近身搏殺,修士重遠端法術,各有所長,只要以長處攻其短處,就能佔上風。」
顧三月想了想,還是沒什麼底,擔心地又問道:「那做武夫,會不會變得渾身都是肌肉,特別兇惡啊?」
徐懷谷想了想那位鎮守興慶大牢的宦官武夫,還有白海的縣令陳紹純,思索了一陣才不確定地說道:「應該不會吧,沒聽說過有這麼個道理啊。」
顧三月一聽就急了,道:「你怎麼能這麼不確定呢,到底靠不靠譜啊,要是我練那個什麼武夫練的一聲肌肉,咋辦啊?我還是個女的呢!」
徐懷谷摸了摸頭,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趕緊加快了步子走去,剩下顧三月猶豫了片刻,還是跑著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