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紙鳶清咳了兩聲,兩人這才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鄧紙鳶。
餘芹嚇得一驚,趕緊抽身從徐懷谷身上離開,驚慌失措道:「長老……對不起……」
鄧紙鳶淡然一笑,說道:「不就是一對小道侶嘛,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扶搖宗的宗規又沒說不許。我這來是有幾件事得叮囑一下徐懷谷,不關你的事。」
餘芹連忙擦乾了眼淚答應下來,她才對徐懷谷說:「我道你為何不肯拜入我門下,敢情是要去飛魚洲一趟。年輕人是該重情重義,不然我都要看不起你的。今早的事,我不怪你了。」
徐懷谷心裡那塊惴惴不安的石頭落了地,他驚喜地說道:「前輩高義,晚輩感激不盡!」
鄧紙鳶笑道:「誒,別謝我謝得太早,我還有件事得告訴你。」
「前輩請說。」
鄧紙鳶在房間裡兀自踱了幾步,意味難測地笑說道:「當初在濱西的時候,我為你在孫祥那裡談了一樁美事,當時還不是時候告訴你,現在可以說了。」
美事?這詞聽起來好生古怪。
徐懷谷眨著眼睛,不解地看著她,只聽她繼續說道:「你還記得跟著孫祥走了的那個女孩子李紫?那孩子天賦也是一等一的好,我救了孫祥一命,他欠我的人情,除了教授給你那金梭子符之外,還和他約定,若是你二十歲的時候能達到七境……」
她頓了頓,露出笑容來看著徐懷谷,他連忙焦急道:「到七境,便如何?」
鄧紙鳶大笑道:「哈哈哈,你就得和李紫結成道侶!」
「什麼!」
餘芹比徐懷谷還激動,驚撥出聲。她驚疑不定地看著徐懷谷,問道:「這個叫李紫的,又是誰?」
徐懷谷和鄧紙鳶大眼瞪小眼,這李紫和他的事情一時半會兒哪能解釋清楚?他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苦笑道:「這……這前輩,你怎麼亂點鴛鴦譜啊!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小孩子打打鬧鬧的事情,能當真麼?」
餘芹圓睜雙眼,像一隻護犢的老虎,警惕地瞪著鄧紙鳶,又不時瞅瞅徐懷谷,看他臉色如何。
鄧紙鳶壞笑了好一陣,徐懷谷算是看出來了,她也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就是純粹來搗亂的。
都百來歲年紀,十境的人了,偏偏有些任性,像個小孩子脾氣,難怪徐懷谷對這位鄧前輩的觀感極好。
見餘芹還忿忿不平,耿耿在心,鄧紙鳶終於笑夠了,轉而正經說道:「好了,這事兒我也就和你一提,你不願意嘛,那就算了。畢竟道侶一事,強扭的瓜肯定不甜的。」
「倒是你們兩個小孩子,我很看好。徐懷谷,記得多在扶搖宗留幾天,餘芹可想你許久了,別讓她失望。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今後再會!」
轉眼
間,鄧紙鳶如鬼魅一般到來,也同樣悄無聲息地離開。
徐懷谷看著鼓著腮幫生氣的餘芹,忙上前抱著她,陪笑道:「鄧前輩和我們開玩笑的呢,李紫那都是我小時候的玩伴了。小孩子過家家的,十年沒見,模樣都忘記了,還說什麼道侶呢。」
餘芹勉強收起了眼淚,委屈道:「可她比我認識你早。」
徐懷谷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那又怎麼樣,現在陪在我身邊的還不是你嗎?再說,她脾氣可不好,還是我的芹兒對我最好了。」
餘芹輕輕打了他肩膀兩下,用軟糯的語氣撒嬌道:「那你得聽鄧長老的話,多留幾天。」
徐懷谷爽快地一口答應:「好,這次來,肯定得和你玩夠了才走。」
餘芹這才笑起來,徐懷谷也笑了,那些悲痛的往事似乎也就被二人拋去了。
風雨聲不知何時停了,有殘留的雨水在樹葉上順著葉脈匯聚,「滴答滴答」地落到地面上的水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