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澤賠笑著說道:「請餘兄再等會兒,家妹愛睡懶覺,我剛催過她,這時候估計才已經起床了。等穿衣打扮好她自然就會出來了,不過她怕發胖,一向是不吃早點的,所以不會耽誤餘兄太多時間。」
徐懷谷點點頭,坐在了楚文澤身側,於是這一張四方桌便坐滿了人。楚文澤見徐懷谷態度稍好,便和他搭話說道:「餘兄,你這一趟前去扶搖宗是去幹什麼?僅僅只是去看看嗎?」
徐懷谷說:「也沒什麼,就找幾個故人說說話,差不多就走了。」
楚文澤一下子來了興趣,好奇地問:「哦?故人?餘兄原來在扶搖宗還認識修士,敢問是誰?」
徐懷谷想起那些往事,不禁有些懷念地說道:「殷子實,餘芹,還有鄧紙鳶。」
那楚文澤三人先是聽到殷子實,頓時心裡一驚,暗道此人竟然認識他,必定來路不小。餘芹他們倒是不怎麼認識,但聽名字像個女子,至於聽到最後的一個名
字,就更加吃驚了。
鄧紙鳶竟然被眼前這劍客說成是故人,而且不稱呼鄧前輩或是鄧大長老,敢直呼其名。要知道,就算是扶桑國的皇帝,那也得對鄧紙鳶以禮相待,而他竟敢直呼鄧紙鳶,兩人關係恐怕不簡單。
楚文澤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心中不免狐疑,說道:「沒想到餘兄還認識這麼多人,這殷子實和鄧紙鳶的名頭我們都是知道的,想不到都與餘兄有交情,餘兄當真是年輕翹楚,我輩豪傑啊。那位姓餘的聽起來像是個姑娘,應該是餘兄的小妹?」
徐懷谷被這麼一說,只好說道:「算是吧。」
徐懷谷這一句話說過,那兩名老人明顯對徐懷谷開始有了戒備,桌上氣氛有些緊張,難以緩和。而就在此時,那眾人苦等的楚秀楊終於穿戴齊整了,走了出來。
靴子輕踏木板的清脆腳步聲響起,徐懷谷應聲往臺階上看去,只見一名女子款款走下。
那女子今日穿了一身黑色長袍,頭髮被束作一條清爽的馬尾,更令人驚奇的是,她腰間竟然挎了一張弓,背後揹著一隻裝滿翎羽箭的箭筒,配上那本就英武的眉眼,看起來活脫脫像一名俊俏男子。這股巾幗不讓鬚眉的風情,落在他人眼裡,又有不知多少人要驚歎了。
楚文澤第一個笑出聲來,說道:「我說秀楊啊,今天既不是帶兵打仗,又不是外出遊獵,你穿著
這麼一身給誰看?難不成給扶搖宗的修士去見笑話?」
楚秀楊本來精心打扮成這樣,心情大好,可卻被楚文澤這麼一笑話,頓時心裡也有了點不自信。這會兒看見徐懷谷更是把她本來的位子給坐了,心裡不禁把氣全都撒在了這個人身上,陰陽怪氣說:「喲,這不是劍客兄弟嗎?怎麼昨晚那麼大的排場,還不願與我們一起喝酒,今天這就坐到我哥身邊了?該不是那半斤牛肉和酒把你身上銀子給花光了,吃不起早點了吧?」
徐懷谷一聽這諷刺的話,登時皺起了眉,冷哼一聲。
楚文澤知道徐懷谷來歷不小,此時更是想和他結交,哪知楚秀楊竟然出言不遜,情急之下他不禁快了幾分聲調,說道:「住口,休得無禮!」
這句話落到了楚秀楊耳中,就是赤裸裸的斥責了。沒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兄長,竟然會為了一個剛認識的外人吼自己,楚秀楊哪裡受過這麼的氣?她當即就氣的滿臉漲紅,渾身發顫,眼圈中彷彿有淚花要落下,帶著哭腔說道:「你兇我!這麼多年你都沒罵過我,現在你就為了這麼一個外人兇我!我不和你走了,你一個人上山去吧!」
楚秀楊來了脾氣,當即轉身往樓上跑去,楚文澤則是懵了,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看得那店小二和掌櫃趕緊低頭,把腦袋埋在賬本里,暗暗偷笑。
楚文澤急道:「誒……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啊!」
他慌忙起身,和徐懷谷告罪一聲道:「餘兄,我這小妹脾氣古怪,我去勸勸她就好了,馬上就回來!」
徐懷谷心裡覺得好笑,可臉上還是一股凝重之情,說道:「沒事,你先去,我等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