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腳踏出,但是腳底的沙石卻突然鬆動起來,緊接著他腳底一滑,便重重摔倒在地。但奈何這處半山腰的坡度實在太陡,他只是剛一滑倒,就不由自主往山下滑了下去。
赤裸的岩石劃破徐懷谷的衣衫,然後在他的面板上留下血痕,徐懷谷也吃痛,他下意識想把那一把長劍插進岩石裡。
叮噹一聲,這山上的岩石竟然出乎意料的堅硬,長劍竟然無法進入。
徐懷谷破口大罵:“這什麼鬼東西!”
他又拿出另一隻手,拿手抓住山坡上的石壁。他的手指被岩石磨出鮮血,又滑了好長一段距離,才終於停了下來。
徐懷谷心情煩躁,拿手在地面使勁錘了一下解氣:“真是倒黴!”
他抖擻掉身上的塵土,站起了身,提起長劍。看著血肉模糊的手掌,他拿長劍割下一大塊衣衫布料,一圈圈地把手包紮起來。
似乎有一點沙石滑動的聲音響了起來,徐懷谷手上包紮的動作停滯,他皺眉,集中精神,仔細去聽身後的那一點細微沙石響動聲。
響動聲越來越近,徐懷谷手臂青筋逐漸凸起。
響動聲停了。
就是這一刻!
徐懷谷以腰部出力,橫劍於左腳腳尖,然後從下至上斜劃出一條劍道。
“曉雨”好歹是一件中等法寶的劍,何其鋒利,那身後的東西哪裡抵得住徐懷谷這一劍,直接被削成了兩段。
徐懷谷冷漠看著地上已經失去生機的那一隻奇怪生物。
這隻奇怪生物不愧是忘川土生土長的本地生物,與外面天下的生物截然不同。它的頭顱佔了身體的很大一部分,頭頂部還有一隻獨角。獨角極其尖銳,頂端就如同一隻鋒利得長矛,絕對是這隻生物的殺人利器,剛剛它應該就是想要以這獨角襲擊徐懷谷,要不是他足夠小心,此時不是死也是重傷了。
徐懷谷覺得這隻生物的獨角倒的確有可取之處,便想著能不能把角割下來,說不定以後也能有用處。
就在他萌生想要割角的想法之時,那個沙石響動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
還來?難道這生物是群居動物,那他周圍會有多少同類?
徐懷谷一想起無窮無盡的彼岸花海和那遮天蔽日的黑色小蜂鳥,便頭皮發麻。好像在忘川裡,最頂尖的生物都是以數量取勝,那這隻奇怪生物不會也有那麼多同類在周圍?
徐懷谷光是想想就心生絕望。
但眼下的威脅還是要解除。
於是徐懷谷還是裝做沒有聽見聲音,等著它靠近自己,再一擊斃命。
時刻已到,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徐懷谷這次出劍更加迅速精準,毫不拖泥帶水。
就像是春風吹過柳葉一樣,徐懷谷的劍劃破長空。
“等等,是我!”
後面突然出現人聲,徐懷谷趕緊收劍,但是他出劍的時候太過果決,這一劍還真有點收不住。他急忙彎腰,於是這一劍改變了軌跡,削進了地面。
這個聲音並不是白小雨或是黃善的,但是徐懷谷覺得這個聲音似乎很熟悉,絕對是自己聽過的聲音,但是又一時間記不起來是誰。
他挑起眉,向上看了一眼,一幅絕不可能出現的臉就這麼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人是個中年漢子,穿著一件灰色破爛褂子,鬍子還是颳得精神乾淨,似乎並沒有因為徐懷谷這一劍而害怕,反而對著徐懷谷微微笑著。
徐懷谷臉上的疑惑凝滯,然後變成難以置信,最後變成茫然。
那個突然出現的漢子笑說:“臭小子,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不記得我了?”
徐懷谷手上的劍鬆了一下。
他使勁眨了眨眼,但眼前畫面真實存在著的。
因為那個來人,竟然是已經死去多時的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