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近距離地感受到一名九境大妖身上散發的威壓,才能夠真正的瞭解一名大修士翻天覆地的本領。
徐懷谷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當時的濱西一戰,他也在遠處旁觀了好幾名九境修士的戰鬥。比如扶搖宗宗主劍仙羅愾然的一劍開山嶽,還有慕容狄的召喚天雷的五雷天法。乃至跌境前的的鄧紙鳶的那“羲和”一劍,和十境妖宗長老應崖的白骨枯手,那些手段比起今天這個大妖也是分毫不讓,但當時那些戰鬥離他都還太過遙遠,所以感受遠遠沒有此時深刻。
他使勁抬頭,看向天空中的交戰的身影,生怕錯過這一場畢生難得一見的戰鬥。
齊朝樹雖然也被火焰逼退了一小步,但他馬上重新紮穩拳架,毫無畏懼地奔著那名大妖的火焰而去。
他衝進烈焰裡,隨後徐懷谷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聽見夜風夾雜著火焰的嘶鳴。
但齊朝樹的勇猛似乎並不能改變什麼。很快,有一小團火焰從那團大的火焰裡飛射出來,狠狠砸進了皇家後花園的一個小湖裡。
小湖被這巨大力道砸中,湖水被濺得極高,然後濺出的湖水還來不及落回湖中,便已經被蒸騰出霧氣。
齊朝樹渾身燃著火焰,被打入湖底。
那名大妖的火焰,在湖底依舊燃燒。於是這一座湖泊就像是被煮開了一般,哧哧地冒出熱氣。
那個無名大妖不曾講過一句話,而他似乎也並不在意是否要殺死墨刀,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只有殺死林宏治罷了。
他不能夠拖泥帶水,妖宗為了這一次的行動花費了太多的精力,甚至遠遠超過了大餘國本身應該有的價值。試想,一名九境大妖也不可能是無名之輩,難道正道那邊沒有人會盯著?讓他跨洲來到東扶搖洲,又瞞天過海地瞞過東扶搖洲本土的宗門和國家,這裡面到底耗費了多少代價,死了多少低階的修士,只有妖宗自己清楚。
而且他也不想拖延。
於是,他豎起食指。
隨著他的動作,他周身的火焰也有靈性一般,一條青綠色的火鞭從火焰裡剝離出來,豎在空中。
火鞭便是這火焰的精華,即使是七境的修士用全力抵擋,也只要一瞬的時間,就能把他化作焦炭。
而這些凡物,只要碰到青火就會化作虛無,連灰燼都不會留下。
火鞭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對著林宏治的那一間屋子落下。
徐懷谷憐憫地看了一眼那間屋子。他知道,在這樣的大妖的全力一擊之下,不可能有任何逃生的可能,他只能慶幸自己離得足夠遠,不然的話連他也不能倖免。
但是在這一刻,月色好像微微閃動一下,就像眨了個眼。
徐懷谷心有所觸。
世上一切皆有緣有果,有跡可循。
月色的晃動是有原因的。
那名大妖有點叫苦不迭,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沒有選擇,他必須要殺掉林宏治,所以他沒有分心,依舊操縱那一道火鞭。
湖裡有一個身影破湖而出,一眨眼就到了林宏治的那一間屋子前,以肉身擋住了一擊。
即便武夫本來就是以肉身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見長,但是面對著高一境界的妖獸火焰,怕是不死也得重傷了。
而這一擊被齊朝樹以極大的風險擋住之後,那大妖此時也再也沒有機會對林宏治發動攻擊了。
他因為那眨眼月色遭到了麻煩。
因為,那一抹月色的晃動,就是梁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