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萱不動,莊野雲自然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她想了想,對樊萱說道:“我不認輸。”樊萱微微點頭,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有細小的電弧在她的指尖跳躍。
那電弧很快變大,成為一道淡藍色的雷電,對著莊野雲而來。那一道雷電速度極快,轉瞬即至,比起徐懷谷的劍氣亦或是心湖飛劍都要更快,徐懷谷不禁在心裡為莊野雲捏一把汗。
莊野雲急忙也使出一道白色靈氣抵擋,雖說勉強接住了這一道雷,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手臂都被雷電的力量所侵蝕,有些酥麻之感。
好在至少接下了樊萱一招,莊野雲心裡還覺得慶幸。這一招過後,樊萱又一抬手,頓時雷電之力更加澎湃,五雷臺上的空氣裡都充滿了電弧,眨眼間又是幾道雷電凝聚。
那雷霆之速哪裡是人能比擬?好幾道雷電過去,莊野雲只堪堪躲過一道,另外幾道被她用自身的靈氣和法寶硬生生抵擋下來,自己便元氣大傷,有些狼狽。
已經接下樊萱兩招,徐懷谷覺得差不多是時候認輸了。再打下去,於她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
可是莊野雲似乎並沒有現在就認輸之意,她還想再多堅持一會兒,徐懷谷有點為她心急。
樊萱已經使出兩招,第三招她沒有再藏掖了。她摘下右手腕的一條銀鏈子,輕輕注入雷霆之力,那一條銀鏈子便如被啟用的野獸一般,甦醒過來。
那銀鏈子是一道極好的上等法寶,一被催動,立馬化成了一條雷鞭,帶著狂暴的雷霆之力,奔向對面的莊野雲。
這一招的雷霆之力,絕對是殺招。徐懷谷在心裡早已急不可耐,想著莊野云為何還不認輸,難道她是想要那一名九境修士救她?
面對那雷鞭,莊野雲皺緊眉頭,死死咬牙,同樣祭出一件上等法寶,想要看她的雷鞭究竟威力有多大。
當雷鞭與這件法寶碰撞之時,頓時爆發出極其耀眼的光芒,臺上在這一瞬間亮如那空中的太陽,根本無法直視。
那一道雷鞭的威力太大了,徐懷谷自問在不出心湖飛劍的情況下,絕對攔不下這一道雷鞭。
殷子實也看見了這一道雷霆之威,心裡不免一沉,他從現在開始才覺得,自己的實力與樊萱似乎還差了一點。
這次道會,應該是她為魁。可是莊野雲卻還在臺上,這道雷霆之威,絕不是她能接下的!
徐懷谷焦急地看著臺上,只能寄希望於那一名九境修士的保護。從道會開始到現在,眾人所經歷的生死一刻有好幾十次,都被他一一救下,可是徐懷谷心裡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許久,雷霆的耀眼光芒終於散去,那臺上露出兩人的身影。徐懷谷心裡那一根繃緊的弦剛松下去,卻見除了樊萱之外,另外那一名身影不是莊野雲,而是那一名九境的修士!
莊野雲去哪了?徐懷谷心頭不安之意更加濃烈,他擠著人群,往裡面走去,柳婉兒和盧葦則在後面焦急地跟著,想要一探究竟。
待得他走得近了,看清檯上之景時,便眼神枯槁,心如死灰。那臺上分明躺了一人,不是莊野雲還能是誰。
徐懷谷頭腦一片空白,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急忙跑到了臺上躺著的莊野雲身邊,蹲下身子,看著她已經被雷電擊的焦黑的側臉,心頭間悲酸苦楚竟不知從何說起。
那九境的老修士愣在原地許久,才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施了一些術法,讓莊野雲的樣貌變回了原樣,可是人卻是已經沒有了呼吸,再也救不回來了。
盧葦此時也跑上了五雷臺,看見莊野雲竟然死了,只好蹲在她身邊,嚎啕大哭。
那一名九境修士愧疚說道:“是老夫失手了,只能讓她走得好看些吧。”徐懷谷憤怒地起身,盯著那人,吼道:“你失手之人為何是她?為何偏偏是她!”在場之人都被徐懷谷的語氣給嚇到了,那老修士可是九境啊,平時紫霞宗主也得對他以禮相待,竟然被這麼一個五境小修士吼?
好在那老修士脾性還不錯,並沒有責怪徐懷谷,而是沉重地解釋說:“樊萱的雷太快了,比起之前你們所有人的術法都快。道會比試本來就是生死自負,老夫這一失手也並不是有意為之,你也請節哀吧。”徐懷谷轉頭看向樊萱,卻見她依舊冷著臉,似乎對莊野雲的死毫不在意。
他恨得咬牙切齒,當即拔劍出鞘,指向樊萱,說:“我問你,你為何殺她!”樊萱冷冷道:“她自己不願意認輸,又技不如人,還能怎樣?”徐懷谷聽了這一席話,不禁怒極反笑,罵道:“好一個紫霞宗的天才,竟是個如此冷血的牲畜!好,很好!我前些年見到紫霞宗行事魯莽,這幾年過去,依舊如此!在場之人不妨說說,殺人之後沒有絲毫悔改,這天理何在!”樊萱怒目看向徐懷谷,那之前還和善的老修士也有了怒意,盯著徐懷谷,不過他絲毫不懼。
只是那臺下眾人聽到徐懷谷的話,之前還在沸沸揚揚的議論聲全都消失,幾百人的場下,鴉雀無聲。
在紫霞宗的面前,沒有人敢說天理,紫霞宗的道理就是天理。原來如此。
徐懷谷從來沒有對這個世界如此失望過,他把劍尖指向樊萱,說:“我會在道會上殺了你,一命償一命。”樊萱冷笑,道:“無名之輩,能闖到道會的最後再說,我會送你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