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當幾人傍晚時分要前去之時,莊野雲不知從哪裡聽來了訊息,也要和他們一起去,順便叫上了盧葦,而盧錦則因為輸了比試在閣樓裡悶悶不樂,也就不來了。
徐懷谷全然沒有辦法,雖然心裡不太情願,但面子上卻不好駁斥,只得讓莊野雲和盧葦跟著他們。
一行人輕車熟路到了酒樓,發現酒樓之人比起上次少了許多,估計是有一批人輸了比試,心中鬱悶,也就沒了喝酒的心思。
畢竟紫霞宗還是道家宗門,喝酒並不是不準,只不過肯定不如劍修宗門那般風氣,因此這些人大多應該都是來吃飯菜或是參加道會之人。
一行人找了張桌子,莊野雲依舊和之前一樣,與徐懷谷走得近,刻意坐在了徐懷谷身邊。
而柳婉兒則針鋒相對,坐在了徐懷谷的另一邊,對莊野雲冷臉相待。不過莊野雲似乎也不在意,只是和徐懷谷閒聊著瑣碎之事。
徐懷谷擔心柳婉兒不悅,只得敷衍莊野雲,而盧葦也時不時往徐懷谷身上瞥,有幾次似乎要講話,但見著莊野雲湊上去那樣,感覺自己插不上嘴,也就作罷。
柳婉兒只顧著喝酒,懶得理徐懷谷,心裡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莊野雲那狐媚子,硬要捱到徐懷谷身邊,偏偏莊野雲長相極甜美,徐懷谷那天還多看了她一眼。
笑的則是這一桌慶功酒吃下來,各人心思都不在慶功,卻都在了徐懷谷身上。
這酒吃得好沒意思,柳婉兒只瞧見杜樂湛才是真的一直在認真喝酒,別的什麼心思都沒有。
柳婉兒喝著酒,視野卻移到酒桌之外,看著其他在酒樓中喝酒之人。有人喜,有人悲。
有人孤坐,桌上擺滿飯菜,卻只是稍嘗兩口;也有那男女相坐,僅僅兩個菜一壺酒而已,卻也喝的痛快,自得其樂。
這些不同的人生際遇之景色,柳婉兒覺得不比雷池之景差。突然,她好像看見有一道白色的影子從酒樓門口一閃而逝,隨後從一樓一躍而起,竄上了二樓,引得眾修士連連驚叫。
隨著那白色影子而來的,是好幾名身著紫霞宗道袍的弟子,他們一見那白色影子,便叫道:“各位不必慌張!只是我們宗門豢養的一隻白狐精怪跑了,對各位沒有威脅,我們這就追拿回去!”說著,就有弟子趕緊從樓梯跑上二樓,又有人跑上三樓,正是把那白狐精怪的退路擋的嚴嚴實實。
不過也算那小精怪運氣不好,進了這酒樓裡,可就只有正門一條出去的路了,那些弟子們只需甕中捉鱉即可。
柳婉兒是最早注意到這動靜的,剛開始還被那白色影子身上的妖氣嚇了一跳,後來經紫霞宗弟子們這一解釋,才放了心。
許多山上的大宗門都會豢養一些小精怪,作討喜之用。這些精怪都是中域本土的精怪,與那域外妖族自然是不同的。
不過說實話,柳婉兒倒還不想讓那些紫霞宗弟子抓住這小白狐,畢竟小精怪都還挺可愛的。
要是被抓回去,又得喪失自由了。那白狐左跳右竄,也不顧及酒樓中的人,它經過之處都是一片混亂。
不過後面的紫霞宗弟子跟的很緊,那白狐無處可逃,又趕緊再往上竄了一樓,這一竄出來,恰好落在了徐懷谷一桌人的腳邊。
徐懷谷等人也都聽見了紫霞宗弟子所說的話,見著小白狐一上來,便盯著它看。
那小白狐偏偏與柳婉兒對視了一眼,柳婉兒心生喜愛,趕緊伸出雙手,說:“快進來!”那白狐有靈性,一撲便竄進了柳婉兒的懷裡。
柳婉兒趕緊用自己寬大的白袍把它遮起來,護在懷裡。那紫霞宗弟子上了這一樓,不見了白狐,便開始一桌桌詢問。
一直詢問到了徐懷谷這一桌,自然大家都幫著柳婉兒掩護,那紫霞宗弟子沒察覺異常,只好失落地回去了。
待得這一場鬧劇結束,柳婉兒才笑嘻嘻地開啟袍子,那白狐正乖乖地躺在她懷裡,很是溫順。
她說道:“小傢伙,抓你的人回去了,你也趕緊走吧。下次小心點,別再被抓住了。”那白狐對著柳婉兒輕輕叫了兩聲,便躍了下來,不作停留,靈巧地竄來竄去,離開了。
柳婉兒笑著,看那白狐離開,徐懷谷想起往事,便說道:“我以前認識過一隻白色的妖,也是這般靈巧。”莊野雲訝異,道:“真的?我還沒怎麼見過妖呢,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徐懷谷說:“說來話長,今天這頓酒喝完,都還不夠我說的。”莊野雲還想問,徐懷谷搖了搖頭,不想再提起這件事。
他有點想白小雨了,不知道她現在究竟何處。夜色深了,一輪彎月掛在天邊,夜幕上星點稀疏,一桌人依舊喝完了酒,便約好第二日一同前去進行第二輪的抽籤。
徐懷谷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一輪將要面對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