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老並不急著進入紫霞宗,而是說:“我們今晚就在這樹林裡湊合著過一夜,等幾位道友一起過個夜。”柳婉兒好奇地問:“等誰?”吳長老說:“這件事還是谷主特意囑咐我的,流蘇國的梅花宗此次也會參加道會。你們年輕一輩應該還不是很清楚,流蘇國的梅花宗也是東扶搖洲的一家二流宗門,素來與我們清風谷交好,他們宗主也是一名九境的修士。這次谷主和梅花宗主商量好了,讓你們小輩之間見個面,也熟絡一下。”柳婉兒聽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呵欠,問:“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湊合著過夜?”吳長老訕笑道:“生一堆火,坐著閒聊,不挺好的嘛。”徐懷谷問吳長老道:“你帶酒來了?”吳長老臉色一愣,徐懷谷知道肯定沒戲了,便看向柳婉兒和杜樂湛,只是兩人也都馬上搖頭。
徐懷谷心裡一涼,這敢情好,晚上說生篝火聊天,連壺酒都沒有,還有什麼可聊的,不如睡覺。
果然還是清風谷的風氣好,這才半年功夫,天下又多了一名酒鬼。徐懷谷有點鬱悶,吳長老趕緊說道:“小事一樁,你就先忍一晚上,明天進了紫霞宗,我請你喝他們特產的竹鞭酒。”徐懷谷勉強答應下來,看了看天色還早,便和其餘人說去四周轉轉,參觀一下紫霞宗周邊景色。
吳長老也知道自己管不住徐懷谷,便由著他去了。徐懷谷走在紫霞宗護宗大陣之外的山上,這山林間靈氣濃郁,比起清風谷的還要更勝一籌,果然一流宗門開宗立派的山頭,還是比二流宗門好些。
他走在山間,想起了前些年在濱西的往事。那一次濱西之戰,紫霞宗的大長老慕容狄參戰,當時還為了孫祥刻意刁難了一番徐懷谷和李紫。
當時徐懷谷確實怒不可遏,想著總有一天要上紫霞宗講一講自己的道理,可是後來鄧紙鳶告訴他,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如果徐懷谷依舊堅持己唸的話,是不對的。當時覺得難以理解,這些年走過來也就慢慢釋然了。
之後還遇見了紫霞宗的宗主崔枯,不過也只是見過罷了,他和鄧紙鳶講了幾句自己聽不懂的話,也就離開了。
不過徐懷谷知道,他當時起了殺心,想要留下孫祥和李紫,但被同樣晉升十境的孫祥逃走了。
徐懷谷不管紫霞宗和太華山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可調和的恩怨,他只知道,崔枯當時要殺李紫,這個仇,他記下來了。
但他同樣也很清楚,現在絕不是他報仇的時候。這次上山,不用多說,慕容狄和崔枯都是見過他的面的,必然會認出來,到時候還要起什麼變故,他並不知道。
走過了兩座山頭,徐懷谷發覺天色不早了,便轉身回去。這兩座山走來,徐懷谷只感覺這邊山裡的竹子特別多,難怪紫霞宗會產吳長老說的竹鞭酒。
約莫星光稀疏之時,他才回到了之前離開的地方。此時那裡已經多出來一行人,藉著篝火的火光,他看見領頭的是一名頭髮斑白的老嫗,她身邊還站了三人,都是女孩子,天色暗看不清臉,但是從輪廓看來,身段必然都是極好的。
見到徐懷谷從林間走來,那幾名梅花宗的弟子都看了過來,吳長老趕緊介紹道:“這是徐懷谷,他本不是我們清風谷的弟子,是谷主特意請來參加道會的。上次扶搖宗的人來清風谷尋事,就多靠了他讓那群人顏面掃盡。”那幾名女弟子都點頭,作恍然狀,看起來都像是已經知道了此事,徐懷谷不禁有點訝異訊息傳播之快。
徐懷谷對著那幾名女弟子淡淡一笑,然後她們也都笑著回了禮。徐懷谷走近篝火,看見柳婉兒和杜樂湛坐在一側,便也挨著他們坐下。
那老嫗笑著說:“徐公子一表人才,姑娘們不趕緊給徐公子介紹一下自己?”那三名女弟子掩嘴笑著,對著徐懷谷三人坐了下來,其中有一名面容姣好女子說道:“我叫盧錦,旁邊這一位是我的妹妹,盧葦,我們是親姐妹。”她身邊那一名女子笑了一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徐懷谷也笑著回應。
於是徐懷谷看向剩下的那一名女子,只見那女子長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對鴛鴦眉掛著,兩頰還有幾顆小雀斑,在火光下看來,長相竟十分甜美,像一隻小鹿。
徐懷谷不禁多看了一眼,惹得那身邊其餘兩名女子都有點笑意。那長相甜美的女子低頭笑著對徐懷谷說:“我叫莊野雲,相貌不佳,徐公子見笑了。”徐懷谷趕緊尷尬地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身邊的柳婉兒,見柳婉兒臉色不善地看著他,頓時心裡發怵。
再看向杜樂湛,卻見這小子雖說好好端坐著,但這眼睛就時不時偷偷睜開往對面瞟一眼,正在假正經。
徐懷谷心裡竊笑,到底是在清風谷憋壞了的。不知道謝卿雲安排這麼一出,到底是什麼想法,難不成準備給杜樂湛安排個相親大會?
徐懷谷覺得,今晚上,肯定有好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