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依仗自己力量的一劍,在徐懷谷這裡半點便宜都沒有討到。葉冷死死撐住,才讓自己只後退了三步,不至於太難看,反觀徐懷谷那邊,僅僅後退一步站穩而已。
如果說之前一劍,葉冷還對自己有點希望的話,那麼這一劍下來,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沒有勝算了。
葉冷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出劍的力道,之前擊敗那一名清風谷弟子靠的正是此招,可是當徐懷谷的劍術比他力道更勝一籌時,他沒了辦法。
徐懷谷冷笑一聲,似是在嘲諷他,接著又是一劍遞出,不過這一劍比起之前的劍,多了一分技巧,不單單只是出劍了。
葉冷死死盯住那一劍,終於在最後時刻看出破綻,出劍抵擋。險些直接被這一劍丟了性命,他心裡還在後怕。
只不過徐懷谷沒有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這一劍過後,順著劍的方向一轉身,又是一劍對著葉冷而去。
葉冷後退,再次出劍抵擋。接著,徐懷谷接連遞出好幾劍,每一劍都是承接著上一劍的力道和弧度,所以出劍之時不需轉向,劍才能更加迅捷。
那葉冷被這接連的好幾劍逼得險象叢生,已經從酒樓中心退到了牆壁邊,接下來徐懷谷的每一劍更加令得他左支右絀,早就沒了之前譏諷清風谷劍術之時的囂張氣焰。
徐懷谷穩壓葉冷一頭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在你擅長的力道上,我不輸你半點,但你所沒有的劍術技巧,我依舊精通!
這樣一來,這場比試,葉冷無論如何都贏不了。在徐懷谷下定決心要出劍的時候,結果就已經確定了,葉冷必敗無疑。
周圍眾人見到徐懷谷勢如破竹一般穩佔上風,頓時喜上眉梢,激動地大喊:“徐道友替我們好好教訓他,我們請你喝酒!”徐懷谷出劍之時還有心思回應道:“我酒量可不小,你們得大氣一點!”
“那是自然!打敗他,就是連著喝一個月的酒,我們也得給你湊齊了!”徐懷谷暢快大笑,出劍之間更加流暢,真有了點劍仙風範。
柳婉兒在樓上看著他,露出了好久沒有的快意笑容。那邊之前和徐懷谷關繫緊張的安筱雨,竟然也放下了成見,笑了起來。
清風谷平常之時,雖然弟子之間有隔閡,有拉幫結派,但是當外人要欺負清風谷之時,所有人都能夠放下私仇,同仇敵愾面對外人。
這才是一座宗門的凝聚力,是一座宗門立足東扶搖洲的底蘊和精神。與柳婉兒、安筱雨相對的,扶搖宗的人臉色都不好看,其中以那白鬍子老頭最甚。
他臉色鐵青,再也沒了喝酒的心思,只是盯住出劍的徐懷谷,對殷子實說:“這人好難纏,絕對是本次道會的奪魁人選之一。子實,對上他,你覺得你有幾分勝算?”殷子實如實回答道:“如果他沒有別的手段的話,那我不會輸。可如果他還有本事藏著,那我也不好說。”白鬍子老頭嘆了口氣,也就在這時,徐懷谷終於一劍揮去,把力竭的葉冷打在了牆上,隨後以劍對劍,死死把他壓著。
葉冷咬緊牙關,不肯認輸。畢竟這是他先來挑釁,要是他認輸的話,面子就丟大了。
白鬍子老頭知道葉冷已經輸了,便準備幫他叫停。可就在他準備說話之時,徐懷谷卻突然反手握劍,用劍柄狠狠地擊打在了葉冷胸口。
徐懷谷這一擊的力道很有講究,不會殺了他,但是絕對會讓他有大苦頭吃。
葉冷始料不及,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他胸口傷及了骨頭,就算是有丹藥,十天半月的也絕對好不了。
白鬍子老頭一驚,才反應過來徐懷谷的用意,頓時震怒,一拍桌子而起身,說:“好個心狠毒辣的小子!他明明已經輸了,你還要傷他,好不講理!”徐懷谷故作疑問道:“他輸了嗎?可是葉道友並沒有承認啊,我還以為葉道友想要接著和我打呢。看來是我誤會了他的意思,真是對不住啊。”這哪裡是道歉,這分明是挑釁!
白鬍子老頭羞惱,罵道:“沒教養的小子!我來給你點教訓!”說罷,竟然還真就有一股劍意彌散開來。
這人身為長老,竟然敢在這時候仗著境界硬要出劍!徐懷谷咬牙,迎著那一股劍意站定,絲毫不退。
相比於他,周圍許多修為不高的弟子都難以站立,被這股蠻橫的劍意逼退好幾步。
就在這時,酒樓之上又是一股劍意頓生,隨後眾人只看見一道白色殘影一閃而過,震驚之餘,氣氛更加緊張。
殷子實感覺自己後頸有一絲涼意,那是一把飛劍懸停在那裡,劍尖正是朝向他。
那是一把仙兵,所以很快,快到那白鬍子老頭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轉瞬間可以取了殷子實的性命。
出劍之人,是已經六境,煉化了一把仙兵作為本命飛劍的安筱雨。她冷冷說道:“你敢出劍試試。”殷子實很冷靜,他轉頭看向高處的安筱雨,悄悄記下了她的面容和名字。
在場之人中,此時最擔驚受怕的是那白鬍子老頭。他太清楚殷子實對於扶搖宗的重要性了,他就像是一名預定了的九境劍修,所以他的命,比自己還要重要。
就在這鬧劇無法收尾之時,有一名冷著臉的女子走了進來,說了一句:“鬧夠了,該散了。”天地之間,那些一觸即發的劍意即刻消失,本命飛劍也回到了安筱雨的眉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