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善狠下心腸,一路飛馳,見到散落計程車卒就敲暈。他現在從一個被他打得昏死過去計程車卒身上扒下來的一件衣裳,以蒙人耳目。
綠色熒光終於在不遠處停下,他鬆了一口氣,飛身到那間牢房前。
汙穢的稻草上坐著一名小女孩,月光透過柵欄窗照在一處角落,她靜靜地看著那角落,面容冷淡得可怕。髮絲隨意散亂著,隱約能看見臉上的五道紅手印。
黃善一陣心疼心酸,那個往日打趣他的快樂女孩僅一天就變成這副模樣,怎叫人不動容?
心酸轉為憤怒,他握緊拳頭,後退一步蓄力,一腳便把木門踹開。
木門倒落在地,發出巨響。餘芹才從那悽美的月光裡回過神來,一臉驚訝和不知所措,看著黃善,無言。
黃善鼻子一抽,也不作任何猶豫,衝上去抓住餘芹的手腕,果斷道:“走!快跟我走!”
餘芹趕緊跌跌撞撞地起身,在黃善的拉扯下踉蹌著走了幾步,眼角還帶著淚痕,柔弱道:“徐懷谷呢?”
黃善邊走邊回答:“他在城外接應我們,我們出去了就能見到他。”
餘芹向前才走幾步就差點撲倒在地,身體及其虛弱,黃善乾脆抱起她,迅速奔跑。
黃善身上穿著那一名士卒的軟體,奔跑起來之時便咯得餘芹生疼,但她沒有怨言,只是看著廊道兩邊伸出來的蒼白手臂,心裡不忍,乞求道:“可不可以順便救一下他們?”
黃善正大汗淋漓,一半因為勞累,一半因為緊張。他此時聽見餘芹這話,更加急不可耐,但腳步不停,答道:“不可以的,餘芹。徐懷谷,我,還有你的琵琶姐姐左丘尋,都是用命來換你逃出去的機會的。你是無辜的,清白的,但他們呢?他們是囚犯,是罪人!他們生活在這惡臭之地,枯燥,壓抑,只能等待死亡,他們與別人的生活天差地別……”
他越講越激動,面露掙扎,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這並沒有什麼不對的,這才是世界本來的模樣!”
餘芹眼角淚珠慢慢收回,面色呆滯,似乎在努力消化這句話。
黃善也不忍打破這個天真女孩子對於世界美好的幻想,但是事實就是這樣,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可怕無情得多,她總有一天要面對。
在黃善帶著餘芹一路飛奔的路上,還真看見有些強壯的囚犯竟然趁亂打破木門逃出,黃善沒有任何留情,全部敲暈。如果囚犯逃出太多,官兵們勢必會回守大牢,左丘尋的牽扯也就失效了。
餘芹沒有再說什麼,她知道黃善這麼做是為了他能逃生。
快到出口了,他已經能看見門口的火把燃燒,越來越亮,映照出他的激動神色。
就要成功了,就要成功了……
黃善猛然感覺到一股強大氣息出現,他腳步不免一停滯。
那股強大氣息的主人,正是興慶大牢最高的看守者,也就是最頂層的那名老者。
黃善放鬆的心再次緊張起來,放緩步伐,將氣息壓制到普通人,以免被發現。對於高手而言,一群普通人間的一名修士就像黑夜裡地一隻火把一樣顯眼。
他的心跳急劇加快,懷中餘芹也感受到了他的緊張,驚訝地看著他。
他清楚地感受到那人氣血旺盛,是一名武夫,而且境界只會比左丘尋更高。
他默嘆一句:最麻煩的,來了。
能否順利劫牢,便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