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徐懷谷還是縮在角落裡,沒有起來。
黃善提起酒壺,抿了一小口,仔細品嚐起來,頓時整座小亭子裡酒香盈溢。
黃善看見徐懷谷髮間還簪著那一隻翠綠小簪子,便說道:“事已至此,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我不知道。”
黃善又喝了一小口酒,砸吧砸吧嘴巴,仔細思考起來。
他詢問說:“這樣吧,要不我幫你想辦法救出餘芹?”
徐懷谷終於有所動搖:“你能有什麼辦法?”
“你給我報酬,我幫你去大牢裡救出餘芹,如何?沒有錢無妨,就當是你先欠著我,以後有錢再說。”
徐懷谷古怪地看了一眼黃善,問:“你是幾境?”
“四境。”
徐懷谷苦笑:“憑我們一個二境,一個四境,去闖興慶城的大牢?是覺得別人看我們境界太低,都懶得動手殺?”
黃善頓時發怒,以酒壺拍桌面,說道:“那你想要如何!要麼就義無反顧去救餘芹,要麼就給我振作起來,聽餘芹的話,明天就北上,別在這裡像個廢物一樣丟人現眼!”
徐懷谷默然。
他抬頭靜靜看著黃善:“你願意幫我救餘芹,我很高興,但是沒必要去送死。”
死一般的沉寂,天地間只有越來越大的雨聲,天邊劃過幾道響雷。
黃善猛灌了一大口酒,似乎覺得還不過癮,又想要喝一大口,但是酒壺道嘴邊卻沒有再落下。
他和徐懷谷一齊看向亭子外。
一陣香風襲來,脂粉氣味掩蓋住了酒香。
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翻身從夜空中不知何處鑽進了亭子裡。
來者身後背了一把半人高的琵琶,身穿一襲紅色長裙,長眉秀麗,唇若丹朱,一雙漂亮丹鳳眼靈動有神,恰是在隴豐樓裡彈奏琵琶的那位女子。
也是今天刺殺官員的劍修。
她迎著風雨而立,鮮紅長袖在風中飄飛,一條白色束帶扎住青絲,氣質不俗。
徐懷谷看了一眼女子,冷淡地說:“你還有臉到我面前來?是要打一架?”
黃善心裡叫苦。
徐懷谷,你可不能這麼和這女子說話啊,她若是要來殺人滅口的,他自己和徐懷谷加在一起也不夠這女子幾劍,這要是惹惱了她,該如何是好?
但是幸好他並沒有看見琵琶女子身上佩劍,應該不是來殺人的。
女子的回答同樣淡漠:“我是要來救餘芹的,你要不要一起?”
徐懷谷冷笑出聲:“你要救她作甚?就是你把她引進這件事,現在假惺惺地說出這樣的話,你不覺得噁心嗎?既然是來興慶蟄伏殺人,為何要接近餘芹!”
“我臨時接到任務要去殺那官員,沒想到會牽扯到餘芹。這件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我認錯。但是我已經和餘芹相認姐妹,只要我在世,她就不能死,我自然要救她,你要是想和我一起就一起,若不願意我孤身去便是。”
徐懷谷冷眼:“我如何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