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伊芸驚喜模樣,黃善有點不忍心告訴她事實。
雖然只要左丘尋出手,擊敗那些鬼物是有希望,但是黃善拿不出條件來讓她冒這個風險,就像那天伊家管家湯福也拿不出能夠讓黃善滿意的條件來。
黃善在心裡嘆氣,心想這件事暫時就這樣吧,還是迫在眉睫的劫獄更加重要,於是和伊芸告別之後,繼續回到了房間裡做準備。
......
興慶城的馬市中,徐懷谷正在一座馬棚前與一名賣馬人談論馬的價格。那賣馬人一眼就看出徐懷谷焦急神色,咬定徐懷谷急需這幾匹馬,便故意把價錢太高了許多。徐懷谷知道他的心思,也懶得拆穿。不過是些世俗金銀而已,無需看得太重,只不過這件事依舊讓徐懷谷對人心更加失望。
徐懷谷最終買了五匹駿馬,接著便牽著那幾只駿馬走出了興慶城門,到了興慶城南門外的一間小樹林中。
他找了一個隱秘的位置,把馬韁紮在一顆大樹上,接著便靜靜坐在一邊,開始調息,為今晚的行動做準備。
按照計劃,雖然徐懷谷的戰力與黃善已經不分伯仲,但是境界還是太低,靈氣容易枯竭,所以他只負責在城外接應的工作,真正要參與廝殺的還是靠左丘尋和黃善二人。
他看向遠處的那一座渡口,人流和商隊依舊來來往往,與平日裡並無兩樣,但是徐懷谷知道,今晚這裡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他有點感慨世事的變化無常。
......
三竹街上,一名女子背了一把琵琶,但是那人興許是因為擔心過於張揚的緣故,卻意外的沒有穿上紅衣,而是著了一身素白衣裳,帶了一隻斗笠,斗笠上垂下一張黑色面紗,遮住她的容顏,她便以這幅裝扮走進一家符籙店鋪之中。
她先是在櫃檯上看了幾圈,似乎是沒有找到心儀的符籙,便開口問那一名坐在櫃檯後無聊地逗著一隻金絲小雀的男子:“你這裡有沒有縮地符?”
那男子一聽縮地符,馬上就停下了逗弄小雀,低聲說:“道友說話別這麼直白,這種大事還是進內廳詳敘。”
縮地符是五品的符籙,品秩頗為不低,不是一般修士可以用的起的,但是同樣它的效果也及其顯著,就是在瞬間把人移動到一丈之外的地方,而且很難被察覺到。這個特性便使得縮地符再也些戰鬥之中成為關鍵性的一招,用的妙的話便是生死反轉。
不多時,左丘尋又從內廳之中走了出來。
她有意壓低了斗笠,快步走出這家符籙店。
這家符籙店也只收有一張縮地符,而且價錢奇高,要花十五枚大珠。
好在左丘尋在昨天刺殺那一名官員的任務中獲得了很高的報酬,所以買起符籙來也是乾脆。她還需要到其他地方去買縮地符,按照既定的計劃,起碼需要兩張才可行,除此之外,其他符籙自然也是多多益善。
直到傍晚時分,左丘尋才重新回到了伊家,黃善此時也在伊府中,已經做好了準備。
黃善詢問說:“一切可還順利?”
左丘尋點點頭:“已經安排好了。”
黃善看向遠處似血殘陽,笑得有點瘋狂:“今夜,興慶城就會知道,我們可不是好惹的!”
左丘尋伸手向黃善。
黃善疑惑道:“你要幹什麼?”
左丘尋理所當然:“把昨夜那壺酒拿出來,讓我再喝一口。”
黃善撒謊:“已經喝完了。”
左丘尋恥笑:“我昨夜分明還留了一口,就憑你把小氣模樣肯定還沒捨得喝,今夜之後還不知道是否有命消受,還不快拿出來?”
黃善還是不忍心,說:“先留著吧,等今夜過去以後再喝,也算個念想。”
左丘尋丹鳳眼看向遠處夕陽,說:“那就餘著,先餘著,我喜歡這個說法。”
說罷,左丘尋便不作停留,說:“那我先去一步,你稍後按計劃行事。”
黃善點頭說:“好,我知道該怎麼做。那一口酒就給你餘著,明日再喝。”
左丘尋無喜無悲,走出伊府。
黃善目送她遠去,心中那一座本來被生活磨得稀爛的江湖,似乎又要重新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