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城門之前是一條環形的護城河,環繞了整個興慶。站在南門口向兩邊望去,竟然看不太清這座城的邊際,這讓徐懷谷都頗有些震驚。
他知道興慶是一座很大的城市,以前也聽許多人說過他的繁華,但是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有些吃驚,反而是餘芹好像並沒有他那樣大驚小怪。
興慶城格局極其巨大,號稱東扶搖洲內陸第一城,但也只是內陸,東扶搖洲真正的第一大城還是非扶桑國的淅城莫屬。
興慶的城市結構極其不規則,總共計有八座城門,分別以東西南北和四大神獸命名。
興慶城的整體格局是根據那條昌陽河發展而來。
昌陽河的河水從興慶的最北邊的皇家城池流入,然後被人工建造的複雜溝渠作引,流遍興慶城的大街小巷,給人們帶去水源。
水源在興慶城是絕對不容侵犯的,每一家門前的小溝渠都會流入下一家,所以保護好水源是每一個興慶城的人從小就會學會的事情。
而在興慶,辨別一家人的社會地位的最簡單方法也就是看他的住處的地理位置。越是靠近上游,社會地位也就相應越高。
從高空俯視,興慶城就猶如一片巨大的樹葉。建築群和土地是葉肉,流過興慶城的溝渠水流就是複雜的脈絡,看起來獨具一格。因此,興慶城也被稱作“水城。”
林氏的皇宮位於興慶城的最北部,佔據了興慶城大約十分之一的面積大小,宮殿樓閣不計其數,很是宏偉壯觀。接下來一路向南,依次是諸侯王府,御史官府等官員府邸,然後是富商們的府邸,最後才是平民百姓的住所。
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就是興慶城最繁華的南門,往來車馬絡繹不絕,一大早就有許多馬車拉著貨物準備進城。
徐懷谷在進城之前,還特意留了一個心眼。他安頓好餘芹,便一個人到門口去瞅了兩眼,發現並沒有官府的通緝令,他才放下了心。
應該是官府並不知道餘芹的長相,所以也沒有辦法發出通緝。
儘管進城有風險,但他還是不得不這麼做。餘安之前囑咐過他,一定要安定好餘芹。但是,餘安不知道的是,墨龍既然已經逃離,那麼東扶搖洲現在只是一座囚籠,他必須要在妖族重新入侵東扶搖洲之前帶餘芹離開這裡。
至於要去哪一座大洲,徐懷谷還真沒有想好。但是,離開東扶搖洲之前,他還是必須得去扶搖宗一趟,看看能不能要到那一份與鄧紙鳶的香火情。若是能被鄧紙鳶收作弟子,那想必自己到時候也能夠保護好那些想保護的人了。
算算時間,當初鄧紙鳶所說的十年到二十年,墨龍必出,到現在也已經過了四年了。而他現在還只是堪堪二境,實在是看不上眼。
實力還遠遠不夠。
徐懷谷還在思忖著,不知不覺中隊伍一路向前,他已經到了那檢查的官兵面前。
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來:“你們是哪裡的人?為何要來興慶?”
徐懷谷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我們是兄妹,本來是在南邊的黃胡城生活,但是……唉,家父不幸得了重病去世了,只剩我們兄妹倆無依無靠,只能到興慶來投靠親戚了。”
徐懷谷說到這時,似乎心情還有點激動,停頓了下來,拿手抹了抹眼睛,一幅還沉湎在悲痛中的樣子。
那名鬍子拉碴計程車兵一看他這還說的來勁了,面上明顯有了一絲不耐煩,但礙於徐懷谷的悲慘故事,他也不好催促,只能耐著性子說了幾句勸勉的話語。
隨後他又問了他倆的姓名,徐懷谷就給自己編了一個名字叫餘不合,至於餘芹,他倒是說了真名。
那士兵看了看餘芹,似乎是有點被餘芹面容驚豔,便多瞅了幾眼,但立馬就迎來了徐懷谷的不善目光。
士兵有點悻然,轉回目光,放了徐懷谷和餘芹兩人離開。
徐懷谷和餘芹走入城門一段距離後,那名士兵轉頭還是看了幾眼餘芹,以徐懷谷聽不見的聲音嘲笑說道:“又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臭小子。真以為到了興慶投靠了親戚就能過上好日子?還是太天真了。人家親戚若是生活過得不好,哪裡有閒工夫來管你?若是日子過得好,哪裡會認你這個窮親戚?
還不如把你那個有些姿色的小妹送到誰家做妾,說不定還能……”
那士兵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清楚地看到,已經走出城門好一段距離的徐懷谷竟然突然轉過了頭看了他一眼,殺意凜冽。
士兵不禁打了個寒顫,趕緊轉回頭,絮絮叨叨:“真是古怪……大夏天怎麼這麼冷呢?真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