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到門口的徐懷谷回眸,笑道:“野修出身,不值一提。但是,也應該能算鄧紙鳶半個徒弟吧。”
老供奉如遭雷擊,驚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如此……難怪那把劍和劍氣為何這麼熟悉,竟然是鄧紙鳶的劍……
鄧紙鳶,就是他嘴裡那個劍客。
他想起了很多往事,很多到死也忘不了,但也說不出口的事。
等他回過神,徐懷谷早已帶著餘芹走遠了,只留下老供奉悵然若失。
那一群看客們紛紛圍攏上來,對著失神的老供奉和那個已經血流一地的許過楠評頭論足。
還有些以前被許過楠欺負的人,此時便趁著許過楠重傷,還上去踢了他幾腳,罵道:“死娘們,看你這死樣,還敢不敢欺負老子?”
一群人罵罵咧咧,但也只敢說說,卻沒人敢真正下狠手。
老供奉嗤笑,一個人默默離開這間鬧騰得不輕的屋子。
他出門,在街邊轉角處看見了一個戴著斗笠的白衣女子似乎在賣著油紙傘。
女子身材窈窕,素手在編制著一把樸素的白色油紙傘。
老供奉看看天色,萬里無雲,晴空高照,哪裡有人買傘?
周圍人群熙熙攘攘,似乎都知道了那間屋子裡許過楠的動靜,紛紛擠著進去看熱鬧,唯獨女子連頭都沒有抬,只是默默做著手中的油紙傘。
彷彿這一人,一傘,就是一個世界。
老供奉莫名心裡覺得有點古怪。他走了過去,裝做毫不在意地拿了把油紙傘在手中端詳。
油紙傘面粗糙,手柄是有些黑色的桐木,很普通的造型。老供奉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不同來。
那名女子冷漠說:“不買就別看。”
老供奉笑了笑。
若是放在往日,有人這麼對他說話,他估計就要直接發脾氣了。但是今天,他的心情很好。
於是他問道:“誰說我不買?油紙傘多少錢一把?”
女子隨意說:“你買不起。”
老供奉又說:“你都不說價錢,怎麼知道我買不買得起?我告訴你,這把傘就算是十兩黃金我也能能買下來。”
白衣女子停下手裡的活計,慢慢摘下斗笠,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頰。
她抬頭望向老供奉。
老供奉看著她的臉,之前還有些笑意的面色逐漸凝滯。
不是因為她的美麗容顏,而是因為她那一雙明顯比人類小了一寸的深綠色瞳孔。
她緩緩開口:“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