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蹙眉,怒道:“一定是他們躲起來了,給我排成一路,沿著河谷搜過去,絕不允許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算是河對岸和河裡面也不行!”
關旭看著這名巡撫使大人跳腳大怒的模樣,頗有些頭疼,但也只能吩咐下面哀聲哉道的官兵們去全面搜查。
疲憊的官兵們得了號令,即使再有不捨,也只得奉命行事。很快,一條長佇列就橫跨這座河谷,一步步地向下遊搜尋過去。
河裡的徐懷谷看見他們竟然排成一隊,寸土不留地搜尋而來,也感到很疑惑。看這模樣,這群官兵們完全就是衝著餘家父女而來,這不禁讓徐懷谷更加懷疑餘家的身份有何特殊,能讓官府如此重視。
餘安見此場景,也罵道:“這幫龜孫子,竟然還往河裡搜!這下子可怎麼辦?”
餘芹看著上百人的兵力推進,距離他們這邊越來越近了,也急忙問道:“徐懷谷,你說下游有官兵堵截,究竟有多少人?”
徐懷谷馬上回答道:“五十人左右。”
餘芹想了一會兒,就說:“那我們還是往下游去。這邊計程車兵已經提高了警惕,而且人數也更多,我們對付他們更麻煩。往下游走,說不定還能趁著下游攔截的人鬆懈逃離!”
徐懷谷和餘安略一沉思,都覺得有道理,便在齊胸深的河水裡趟著河底向下遊走去。
由於後面搜查的官兵是集體行動,而且又要檢查是否藏匿有人,所以推進的速度很慢,徐懷谷三人很快就把他們甩了一大截,來到了下游的攔截處。
看著前方熙熙攘攘的五十餘名官兵,徐懷谷還是有些頭疼。五十人已經很多了,雖然不能把這座河谷完全封閉,但三個人想從他們眼底溜過去還是幾乎不可能的。
而此時,三個人一時間竟然都想不出好辦法來。
餘安大膽提議道:“徐小子,你不是修士嗎?我看你這兩把劍也是真傢伙,好歹也是殺過大狼的人,要不我們一起直接衝殺過去?”
徐懷谷看了看那邊計程車卒,愁容滿面地說:“恐怕有點難。對方可是有五十官兵,你我只有兩個人,而且我們身處這水裡,作戰也不方便,估計是過不去。而且只要被他們拖住節奏,後面的官兵再湧上來,我們就真的無處可躲了。”
餘安氣急敗壞地說:“那你說怎麼辦啊!”
徐懷谷不答話。
後邊搜查的官兵離他們越來越近,而堵截的官兵也依舊在他們的崗位上,這讓身處這中間的徐懷谷一行人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本來還以為沿著下游走還能有一線希望,現在看起來也只是徒增失望罷了。
徐懷谷依舊再努力思考辦法,餘芹此時表情木訥,似乎已經認命,而餘安則是一直盯著自家閨女,眼神充滿不捨。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餘安不由分說地把手上那一隻臨走前都不忘錦囊塞到餘芹手裡,對餘芹說:“拿好,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遺物,不要讓其他任何人知道!”
徐懷谷錯愕地看著那一隻錦囊。錦囊熠熠生輝,光彩奪目,他一眼就辨別出來不是凡物,那些搜捕而來的官兵很有可能就是為這一件東西而來。
但還容不得他說話,餘安便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力氣大得驚人。他眼裡滿是不放心,說道:“徐小子,這些天你在這座村寨裡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現在的危險狀況你也看見了,已經沒有時間可以遲疑!”
他轉眼去看了看愈來愈進計程車兵,語速不禁加快說:“徐小子,我現在不是以我的名義,我是以你的救命恩人的名義求你,你今後一定要照顧好餘芹!你不是要去興慶嗎?就去那裡吧,不要在江湖上闖蕩了。要是你真想要去江湖,也一定不能帶著餘芹!我現在只想讓她好好過完一生,這個要求不過分吧?可以答應我嗎?”
徐懷谷面色凝重,鄭重點頭說:“我答應你。”
餘芹大哭出來,嘶啞地說道:“父親,你要幹什麼?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餘安嘆了一口氣,說道:“芹兒,是我沒用,對不起你母親和你。但現在,我終於還是有點用處了。不要擔心我,只管跟著徐懷谷走吧。不要輕易開啟錦囊,若是有一天遇上了喜歡的人,再把它開啟,然後就可以安安穩穩過上好日子了,不要再為任何事情煩惱。”
他溫柔撫摸了餘芹的面龐,眼神如水,說:“芹兒,你天生就應該是要享福的,好好活下去。”
他眼神定格在餘芹身上,久久不能離開,似乎是要把這幅臉龐永遠留在腦海裡。
身後計程車兵們越來越近,餘安知道這一刻便是最後的離別了。他不再兒女情長,而是惡狠狠地看著前面五十餘名計程車兵,眼神從未有過的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