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觸碰劍身的一瞬間,冰涼的感覺襲來,他努力使自己的手不被壓下去,興奮地端詳起這柄劍。
劍長約兩尺,比一般的劍短了許多,寬約二指,通體銀白,是經典的款式。明晃晃的劍刃和劍鋒就在他手邊,一眼看過去薄如蟬翼。一段華美的綢緞懸掛在劍首,作為這把劍的劍穗,甚是漂亮,宛如一件精美藝術品。
鄧紙鳶繼續道:“劍名滄水,劍意重糾纏陰柔,擅長化解對方招式和卸力,靈活柔動,劍法飄忽不定,適宜初學者。”
徐懷谷挺直身子傾聽,只覺得這一刻十分肅穆,從語氣裡可以聽出鄧紙鳶對於每一把劍都是極其尊重的。
說完這一切,徐懷谷突然覺得雙手裡的滄水不由得陣陣顫動,抬起頭驚疑地看著劍身,不知發生了什麼。
鄧紙鳶似乎有點欣慰和寵溺,笑著說:“這是它認可你了。”
徐懷谷一聽,臉上也真心笑了起來,看著這把屬於自己的劍,心裡說不出來的激動。
徐懷谷抬起頭看著鄧紙鳶,笑臉燦爛若桃花,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練劍?”
“現在就可以。”
徐懷谷興奮地握住這一把無鞘之劍的劍柄,握得很重,生怕它要不經意逃掉一樣。劍柄入手冰涼,他拿著也恰到好處,不輕不重。
看著徐懷谷迫不及待要出去一試,鄧紙鳶想起了以前自己好像也是這般模樣過來的,不禁有些唏噓。
她指著放在徐懷谷床上的那一把長劍,道:“那把長劍你也要揹著,以後無論是練劍還是趕路都不準取下來。”
徐懷谷心裡有點疑惑,但很快被擁有新劍的興奮衝散,立馬跑過去,迫不及待地把白小雨送給他的那把劍負在背上,沉重感再次襲來,他卻努力直起身子,心裡想:真正的劍客是不會被劍折服的!
鄧紙鳶率先出門,徐懷谷跟著她,心裡想著白小雨送給他的這把劍也該有個名字才好。他早就找遍了這長劍每一處,都不見刻字,現在有了一把滄水,那長劍該叫什麼名字呢?
小雨曉雨,那就叫曉雨吧。
……
初夏濱西城外的山頂上,烈陽似火,把山頂的一片石子曬得滾燙,而徐懷谷此時就赤腳在滾燙的石子上練習劍術的走步和劍法。
滾燙的石子就是最好的監督,只要他一停下來,不過一個呼吸腳上就會被燙得耐受不住,因此他只能不停地練習,再練習。
身邊是鄧紙鳶的喝聲:“夫為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
“劍給我握直,不要抖!”
徐懷谷咬著牙跨出另一步,劍鋒由下轉上,做出一個刁鑽的挑劍姿勢,背後長劍突然好似千斤重,一下子壓得他起不來。
“把身子站直,不要管你身後是什麼,只管出這一劍!”
徐懷谷實在筋疲力竭,還是站不起來,鄧紙鳶冷著臉道:“這一下起不來,你就在這站著不許動!”
腳下滾燙溫度襲來,徐懷谷算是咬緊了牙關,大喝一聲,終於把劍尖朝上一劍刺出,身子也直了起來。
鄧紙鳶終於滿意地點頭了,左手不經意的鬆下來,那股加在背後長劍上的力氣也撤開了去。
徐懷谷滿身溼透,已經成了一個汗人,氣喘如牛,看向天邊那一抹豔紅雲霞,知道現在已經快要天黑了。
鄧紙鳶道:“今天的修煉就到此為止,我以後不會再來指導你,這些基本的劍招我也教給了你,以後全靠你自己練習。”
徐懷谷彷彿講話都沒了力氣,惜字如金道:“好。”
鄧紙鳶轉身就走,徐懷谷看著她遠離,如釋重負,長撥出一口濁氣,頓時感覺腰間疼痛無比,第一時間就想把身後的長劍解下來。但隨即又想到鄧紙鳶告訴他趕路的時候不能取下來,一時間有點猶豫不決。
抬頭看看,鄧紙鳶已經走的遠了,徐懷谷皺眉猶豫片刻,還是咬了咬牙,把長劍重新背在背上。
他原地打坐休息幾息,再次邁著沉重步伐,迎面對著絢爛的晚霞,擦一把汗水,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