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也沒有用,乾脆不急。是自己的總會來,這點毫無疑問。徐懷谷躺在一條河邊的林子裡,看著漫天繁星,這麼想到。
顧三月從林子裡抱了一堆柴火出來,坐在了徐懷谷身側,把柴丟進面前的火堆裡。
乾燥的柴火劈啪作響,那火越燒越旺了,照出兩個人紅撲撲的臉龐。顧三月看見徐懷谷在發呆,便用胳膊撐著腦袋,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道:“師父,又在想什麼呢?”徐懷谷搖了搖頭,淡淡地說:“沒什麼。”顧三月把臉轉回去,撇了撇嘴。
雖然二人經歷一年的朝夕相處,彼此之間可謂算得上是最熟絡的人了,可是徐懷谷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整天心事重重的,而且絕不肯和顧三月提半個字。
甚至顧三月只知道徐懷谷要去新雨宗辦事,至於究竟要去新雨宗辦什麼事,又該怎麼辦,一概不知。
徐懷谷就是這麼個性子,也虧得有顧三月陪在他身邊,不然的話,讓他一個人在這路上走,兩年過去口都不張,說不定連話都不會說了。
顧三月在心裡暗暗埋怨了一句師父無趣,便枕著腦袋,看起面前熊熊燃起的篝火了。
那火好似有魔力一般,顧三月一看能看上幾個時辰,這一點倒是和徐懷谷很相似,徐懷谷也愛看火。
只不過今晚,徐懷谷沒了那心思,突然對她說道:“三月,給我看看你的刀法練得如何了。”顧三月遲疑了片刻,應了一聲,站起身,手握住刀柄,颯的一聲把刀抽出鞘,頓時刀身寒光四射,獵獵生風。
她一人站在月下,手中刀如蛇一般快速彈出,腳步迅捷好似豹,在這林間草地中起舞。
徐懷谷閉著眼,聽著刀劃過風的聲音,流暢,自然,恍然如與風聲渾然一體,這刀法很妙,於是他這才滿意地笑出來。
他緩緩開口說道:“自古刀劍本來一家,只不過劍重術法,刀卻更加能使得上力。這刀法,你練的很好。”徐懷谷像這麼考核她,可不常見,因此顧三月之前心中還有些緊張來著,現在被徐懷谷一肯定,頓時心中大定,那刀更加沒了束縛,舞得密不透風,很是漂亮。
看書喇漸漸地,不只是徐懷谷,顧三月自己也沉浸入了刀法之中,渾然間似乎忘卻了天地間的一切,心中只有面前這一把刀了。
就在這時,那邊樹林間卻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還夾雜了幾聲急促的腳步。
徐懷谷比顧三月更早察覺,頓時猛地睜眼,說道:“停,有人來了。”顧三月正舞得興起,大汗淋漓,卻聽徐懷谷說有人來了,不得已只得停下了刀,略有不悅地看向徐懷谷眼神所指的那一邊。
只見樹林叢中有一個人影正全速奔跑著,不時驚慌地反臉看看身後,似乎在被什麼東西追逐著。
這荒郊野嶺的,他們都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一個活人了,顧三月瞧見那邊有事可做,頓時來了興趣,把刀一收,說道:“師父,恐怕有野獸在追著那個人,我去看看?”徐懷谷知道顧三月就喜歡熱鬧,也不攔著她,懶得去管追著那人的是到底野獸還是仇人,反正由著顧三月去就是了,她有自保的實力。
顧三月得了徐懷谷的默許,喜上眉梢,頓時撒開步子就往那邊追去。卻見那人似乎也看見了林子裡的火堆,就像是看見了希望一樣,瘋了似的往這邊跑過來。
那奔跑的人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女孩兒,披著一頭秀髮。待得她再跑過來一些,顧三月眼角便能看見她身後跟著幾個黑影了,那是數個在樹林間穿梭著的人,他們身形快捷,比起那女孩兒絲毫不慢,而且看起來遊刃有餘,似乎在等前面那人的體力耗盡,再追上來。
她看見了顧三月,也不管顧三月是誰,趕緊氣喘吁吁地跑向顧三月,懇求道:“姐姐,救命!有人要殺我!”顧三月眼神凌厲地看著她身後的幾個黑影,對她說:“你先過來,把事情說清楚。”那女孩兒絕處逢生,趕緊慌張地跑到了顧三月身後,精疲力竭的她頓時一下子腳下沒了力氣,癱軟在了地上。
顧三月出刀護住她,那幾個黑衣人也趕了上來。他們不知道顧三月的底細,不敢貿然上前,便與顧三月對峙起來。
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的眼神中透著冰冷如鐵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