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善放下心了,只要有了她的承諾,不管條件如何,總歸是有希望。不然要他一個人去,那才真是去鬼門關。
餘芹第一次喝了酒,面色潮紅,問:“姐姐,我也可以修行嗎?”
左丘尋溫柔笑笑:“當然可以啊,不過暫且沒有合適的法門。姐姐法門特殊不能外傳,黃善那個太低階了,徐懷谷那個法門也是個仙家不傳之秘,待到姐姐找到合適法門再送給妹妹。”
黃善心裡不爽。
平心而論,黃善的法門在修行界已經是比較高階了,在左丘尋嘴裡說的跟個破爛似的,眼界這麼高?
不過以她二十出頭歲的樣子,卻有五境修為,想必法門也是極好,她該不會是大宗子弟?
不過就算是大宗子弟,這個年紀五境也是宗主嫡傳吧?當然,黃善眼中的大宗,還只是紫霞扶搖這些宗門,至於二十四歲就已經入七境的太華山道士孫祥,還是比不得的。
但是大宗子弟怎麼會去刺殺朝廷官員?又怎麼會與我們這種雜魚混在一起?她肯定是另有機緣。
徐懷谷沒有和他們一起聊天,他還在想著餘芹的事。
他平常挺聰明一人,怎麼卻陷在這裡頭出不來啦?
實在想不出來,他乾脆不想,抬頭仰望星空。不知為什麼,每次看見星空,都會有一種親切感覺。像是卸下了肩頭所有擔子,無與倫比的輕鬆。
額頭上有冰冰涼涼的感覺,一片片小冰晶落下來,化作融水。
徐懷谷驚喜出聲,於是其餘三人都看向了他。
左丘尋也發覺了這一場雪,頓時心情也變得好起來。
今年的初雪,裹挾著友好與美麗,就這樣來臨了。
一堆篝火,漫天小雪花紛紛揚揚。鳥鳴聲不知為何而響起,似在慶祝這初雪聖潔。他甚至聞見了落葉和松脂的芬芳,沁人心脾。
全身暢快淋漓,有什麼東西瘋狂鑽進他的身體,驅散掉疲憊。
三人都驚訝看著發生奇異變化的徐懷谷。
黃善皺眉問:“他……這是在破境?”
左丘尋眼裡閃過一絲欣賞,道:“沒錯,他就是在破境。”
黃善更加疑惑不解:“他這什麼都沒做,怎麼就破境了?”
左丘尋驕傲地說:“你這小小野修自然不知道這類秘訣,他本來就已經二境巔峰,心中有所感悟,配上今年這初雪,意境恰好。契合天地大道,鳥鳴慶賀,輕而易舉突破。”
她頓了頓,又說:“不過他這法門也確實有點奇妙,竟然不是純粹的劍修法門,似乎還有一點道家的意蘊在裡面。”
道家意蘊,其實便就是徐懷谷心間那一道金梭子符。
餘芹靜靜看著他祥和的臉,由衷開心。不為他破境,卻是為這張許久不見的忘卻煩惱的面容。
徐懷谷還在破境,靈氣不斷湧入他的體魄,徐懷谷的心湖正在逐漸成形。
修士從二境到三境的破境最為關鍵,便是因為那心湖之說。心湖一出,個人的天賦也就凸顯出來了。
黃善期待說道:“不知道徐懷谷開闢出來的心湖有多大,想當初我三境之時只是有一小片水窪,徐懷谷這小子天賦還是不錯,應該能有一座小池子大小。”
三境之時心湖就有一座小池子大小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想黃善現在四境,心湖也只是一座小池子。
左丘尋搖頭說:“他不會開闢出心湖。”
黃善疑惑:“怎麼可能?三境修士不都會生成心湖嗎?”
左丘尋不作答,卻突然看向身後的黑暗,低聲道:“有人來了。”
黃善也看向那一片黑暗之間,如臨大敵。
荒郊野嶺遇見人主動找上門來,準沒好事,不是強盜就是瘋子,著實麻煩。
左丘尋嚴肅地說:“黃善,你先應付一下。”
她隨後縱身跳上一顆高樹。
餘芹緊張地看著那黑暗處,風雪似乎更凌厲。
黑暗中有溫和的男聲傳來:“雪落白頭,風刺人心,好不寒冷。這位兄臺,江湖相遇便是你我的緣分,可否借火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