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徐懷谷被疼得再次失去知覺。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再次恢復了些。
身上的傷依舊很疼,但似乎比上次醒來的時候好了很多。雖然依舊難以忍受,但至少不會被疼得抽搐。
他想起上次聽見的女孩聲音,覺得自己應該是被人給救了,不禁心裡暗暗竊喜。
果然上天還是眷顧了他一番,沒有讓他死在這黃芪山裡。
他想要活動一下手指,但卻發現手指無法動彈,頓時心裡一驚。
莫不是廢了一條手臂?
他趕緊掙扎著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昏黃、搖擺不定著的燈火,映照著天花板上堆積在木頭間縫隙裡的稻草。
他努力地移動了一下腦袋,稍稍側過頭,去看燈火的來源,卻一眼發現有一個人影坐在燈火旁。
人影是一名十三四歲妙齡少女,她此時正坐在一張小板凳上,一隻手託著下巴,身子靠著床沿,竟然在小睡。
她的臉對著側面,因此徐懷谷只能看見她的側顏。
大約是在這山裡頭長大的緣故,她的相貌算不上極好,但眉眼可見清秀,帶著一股活潑靈氣,倒也讓人頓生好感。
燈火搖曳之下,她的側顏有些模糊,像是雨天被雲霧遮掩的山峰,多出一分神秘。
只不過與這幅美好景象有些違和,就是少女睡夢中嘴角間不經意流落的口水痕跡。
也不知道她夢裡見到了什麼,徐懷谷只是看見她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又傻傻笑起來,頗有趣味。
徐懷谷見她這幅天真模樣,覺得她應該不是壞人,便放鬆了警惕,開始細細打量身處的環境。
這間屋子建造得很簡陋,裡面只有幾件基本的傢俱,四面徒壁,一幅鄉下窮苦人家的標準打扮。
徐懷谷估計自己是被山裡路過的人給救了,等到把傷養好應該就沒有大礙,於是也就放寬了心。
無事可幹,他就又轉頭去看身邊的少女去了。
其實少女細看下來還是很養眼的。
細長的睫毛在燈影下若隱若現,秀眉如同天邊雲霧,縹緲不可尋。一頭青絲如瀑,洗在肩後,渾身透露著一股清雅氣質。
徐懷谷就這麼看著少女,而少女在睡夢中似乎也有了點感觸,竟然微微擺了擺頭,把託著尖尖下巴的手挪開,自行醒了過來。
她第一眼就轉頭看向床上,然後驚訝地發現徐懷谷竟然睜開了眼睛,正盯著她看。
少女一時間竟慌了神,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氣氛在這一刻凝滯。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