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下定決心,就不再去想以身犯險的可怕後果。
範絳果然又持著斧頭衝上來。徐懷谷已經看出來,他的斧法第一招必然是攔腰橫掃的章法,便故意假裝沒有來得及反應,與他斧頭貼得太近。
範絳一看果然大喜,直接拿斧子橫掃,徐懷谷這時候才猛地後退,斧刃在他的胸前擦過,驚險萬分。
範絳看見這必得的一招沒有得手,也急了神,趕緊向前衝去,就要再給他再來一斧頭。
徐懷谷一看範絳著急衝來,就露了破綻,心裡一狠心,也不跑了,直接側身面對著範絳而去。
範絳看見徐懷谷反擊,本來不屑一顧,但突然心裡沒來由的害怕起來,下意識趕緊拿另一隻斧頭護住胸口。
就在他護住胸口的那一瞬間,徐懷谷的匕首也刺向他的胸口。
但幸運沒有站在徐懷谷這一邊,他慢了一瞬,匕首擊打在斧面上,然後被巨大的力量彈飛出去。
徐懷谷心如死灰,什麼也顧不上了,直接掉頭就跑。範絳從這必殺的一招裡回過神,心裡後怕,但殺心也更重。
他橫眉豎目,此時面容兇惡得活像一尊惡神,大聲吼:“好你個小子,竟然還藏了一手!差點就要栽在你手裡,看我抓住你以後怎麼讓你生不如死!”
徐懷谷不管他,繼續奔逃。
範絳現在使出了全身本事,也追殺上去,而且他的一群手下們也都跟上了徐懷谷。不一會兒,筋疲力盡的徐懷谷就被範絳和他的手下們團團圍住了。
徐懷谷無奈地停住腳步,看著周圍人的殺人眼神,心裡反而沒那麼害怕了。
他沉下心,直面範絳。
範絳一臉嘲笑的表情,說:“臭小子偷襲人的本事還不錯,可惜遇到了我,註定只能死。”
徐懷谷覺得今日難逃一死,也不怕他了,直接頂撞說:“我輸給你是我技不如人,但是就你這下三流的修為也敢說遇見你必死?要是我兩把劍還在手上,今日誰生誰死還做不得數!”
範絳聽得惱火,直接一拳打在他臉上,把徐懷谷打在地上,幾乎要昏迷過去。
他往徐懷谷身上狠狠吐一口唾沫,罵道:“一隻廢物,死到臨頭還要逞強?你不是還要殺我?起來啊,起來殺我啊,我就站在這給你殺,你起得來嗎?”
徐懷谷心裡憤怒壓過了一切,之前不害怕死亡的他,現在突然想要活下來。
想要把範絳殺掉的念頭強烈無比,壓過了一切。
但他確實已經動不了。
範絳又羞辱了他一番,覺得膩歪了,就舉起大斧,準備殺人。
徐懷谷閉上眼睛,心中惡念瘋狂生長。就算是變成鬼,也必定要殺了他!
就在斧頭落下的那一瞬,四周聲音突然全部寂靜了。
徐懷谷疑惑著睜開雙眼,嘴唇張大,一臉震驚,彷彿看見了畢生最難忘的一幕。
身邊野草瘋狂生長,一下子就變得有幾十丈高,不斷扎進了那一群人的血肉之間,然後在血肉裡纏繞擰亂,極其可怖。
一股奇怪的風吹過來,大把的樹葉飄落。這些樹葉現在卻宛如最鋒利的兵器一般,碰到人的面板便是一陣血花噴湧。
這麼一眨眼之間,剛剛活生生的幾十人連死前的驚呼都沒有發出,就這麼詭異地死了,徒留一地的血跡。
四周安靜得可怕,只有肉體掉落在地上的沉悶聲音。
眼前場景驚悚得宛如地獄,徐懷谷看見所有的樹葉和野草唯獨沒有朝自己來,有點疑惑。
很快,幾十人的屍體都被野草覆蓋埋沒,血跡也被土地吞噬。
生長的野草收回葉子,樹葉也掉落在地上,一切看起來安好如初,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那個神秘少女鳳兒卻不知何時走到了徐懷谷身邊,坐了下來,和徐懷谷一起看著前方。
徐懷谷轉頭看了一眼鳳兒,她容顏姣好,還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只不過那個表情在徐懷谷看來,卻是詭異萬分。
鳳兒語氣冷漠,問:“你說這些人該死嗎?”
徐懷谷像中了魔怔一般,喃喃說:“這些是你乾的,這些是你乾的……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把少女給逗笑了。
她把額前的長髮用手劃到耳邊,眼神清澈無比,回答道:“我是鳳兒啊,是在這座山裡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