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有什麼不好,活得比誰都長,還沒人能奈何得了,為何不是讚頌?”
道士心念一動,突然說:“李紫,話說你既然拜入我門下,自然也算入了道家一脈,也要取一個道號,不知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李紫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說:“取名字啊,我也不知道取什麼好,道士是不是都像師父你這樣取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我的名字也叫奇怪?那你可知道其他人的道號叫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還請師父答疑。”
道士笑著說:“像我師兄,就號太瞿山人,我這一脈老祖宗號太莘山人,我還有一個師妹號抱朴山人,你說是不是比我更奇怪?”
李紫聽得糊塗,根本不知道那些道號是什麼意思。於是道士又說:“既然你決定不了,要不為師擅作主張幫你取一個道號?絕對不故弄玄虛,讓別人一聽就要肝膽俱裂,神魂破散,要不要?”
師父幫她取的道號讓人害不害怕她不知道,反正想著師父給他自己取的道號,她是有點害怕。
難不成師父幫她取一個老虎山人?
李紫把頭甩得和撥浪鼓一樣,急說:“不用師父開尊口,這道號還是我自己來取吧。”
徐懷谷在一旁出餿主意,說:“李紫,要不你就叫梨子山人吧,既接地氣又和你姓名相諧,豈不妙哉?”
李紫立馬給他打了一拳,嗔怒道:“徐懷谷,盡瞎說話!”
道士停下腳步,撫掌笑道:“好道號,為師很喜歡,以後你就叫這個吧,小梨子。”
李紫不敢反駁他,只好把氣撒在徐懷谷身上,追著徐懷谷跑了好遠,最後不小心摔了個狗啃泥。小姑娘又羞又惱,身上還痛,乾脆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叫道:“徐懷谷,你欺負人!”
徐懷谷本來還想回頭嘲笑她一番,結果回頭第一眼就看見了道士那個眼神,一抹寒意油然而生,嚇出了一身冷汗,手腳不自覺地走回李紫身旁,拉她起來,說:“李紫……對不起。”
小姑娘破涕為笑,壓根就沒把這個當回事,笑著把衣服上的泥巴使勁揩在徐懷谷身上。徐懷谷不敢躲避,就任她胡作非為。
一個路上的小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三人繼續趕路,但徐懷谷卻多了一份心思。
那個道士看起來一直和自己笑眯眯的,和和氣氣,實際上兩天前還在村子裡準備殺人呢。
徐懷谷正在思考著,道士冷淡聲音卻突然出現在他耳朵裡:“徐懷谷,你要弄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不過是因為李紫提出要你同行,才有機會在這裡。就算李紫不在乎你的言行,但我都看在心裡,而且,我很在乎。”
徐懷谷抬頭看著前面依舊慢慢走路的道士,心裡說不出來的畏懼。他跟在道士後面,不敢再抱怨行路艱難,只是默默走著。
天不知覺之間就變得霞紅,太陽把它最後的光輝灑落人間。
李紫也走的難了,揉了揉痠痛的小腿,哭喪著臉問:“師父啊,我們還要去哪裡過夜?我腿都快斷了呀。”
道士恰好翻過一座山嶺,藉著昏暗的日光,手指向前面一座山半山腰的破敗小寺廟,說:“就在那個小廟,我們走吧。”
李紫強撐著力氣,繼續跟上去。那座小廟在黃昏裡隱隱約約看不太清楚,參雜在茂盛叢林裡,更突顯出荒涼之意。
道士一個人走在了最前面,看著那個方向,有些憧憬,自語道:“今夜,又有什麼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