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陳珂看向了遠遠地咸陽城方向。
他已經快要一年沒有回去了。
不過這對於陳珂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咸陽城和臨淄郡有什麼區別呢?
亦或者說,天涯海角與咸陽城有什麼區別呢?
對於他來說,一切好像都是這樣。
他在咸陽城中也沒有牽掛,只是每天宅在自己的院子裡,釣釣魚,看看風景。
有時候甚至不想動的坐在自己的屋子裡,一天都不出門。
在蓬來洲也是這樣。
頂多是在蓬來洲的時候,他會經常出門,去轉一轉外面的風景,看一看外面的熱鬧。
他來到蓬來洲如今也有半年了,這半年的時間蓬來洲的變化很大。
陳珂剛來這裡的時候,蓬來洲的百姓們都是沉默的,這裡也是荒涼的很。
平靜中籠罩著麻木。
就像一湖死水。
如今的蓬來洲如同一鍋放在火上的熱油一樣,鮮花著錦,所有人都對未來有著盼頭,都能夠看到對於未來的希望。
這是一件好事。
黔首們心態的改變,永遠都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他們一直都是麻木不仁的,你怎麼能夠指望他們能夠繼續發展大秦呢?
陳珂揹著手,口中哼著小曲,往外走去。
........
總督府大牢
霍真坐在牢獄中,他並沒有因為他的身份得到什麼特殊的款待,頂多是沒有被用刑。
而這是陳珂交代的。
他的隔壁住著一個他很熟悉的人,正是之前被贏淪判定已經死了的方從。
此時的方從身上到處都是血紅色的傷痕,鮮血浸染透了他的衣袍。
方從披頭散髮,身上髒髒一片,令人看一眼就覺著作嘔。
他低著頭,只是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甚至在吃飯的時候都不動彈。
霍真也沒有在意方從,對於他來說,方從在汙衊他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算是他的朋友了。
既然不是朋友,何必關心?
作為一個陌生人,也挺好的。
霍真慢條斯理的吃著手中的飯食,牢獄中的飯菜並不好吃,甚至可以說是很難吃。
但在這種地方,有一口吃的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方從坐在陰暗的角落裡,就連一旁牆壁上的燭火都照不到他的身上。
頭髮雜亂的散落在他的鬢角兩遍,他如同一隻藏在暗中的、骯髒而又陰險的蟲子一樣。
他不理解,為什麼霍真不斥責自己、不詢問自己、不辱罵自己。
他更加不理解,為什麼都到了這種地方了,還是有光能夠照在霍真的身上。
霍真霍實兩兄弟自幼就是與他一同長大的。
只是他們的軌跡很不相同,霍家的兩個兄弟自幼聰慧,父母也是每日誇讚。
而他呢?
他只是陰溝裡的一隻老鼠,就連他的父親當年也是嫌棄他為什麼不趕緊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