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炮!”
剛剛濟爾哈朗還沒覺著怎樣,可密集的鋼雨瞬間襲來,朝宗門這會兒就像是被纏滿了幾萬響的炮竹一樣,不停的爆炸。
朝宗門的城樓都快被鄭成功的艦炮轟塌了,濟爾哈朗手扶著鐵胄,兩耳幾乎失聰,感覺整個大地都在搖晃,整個天空都是熾烈的火光。
他的另一隻手從瓦礫中掙扎著伸出五根指頭,灰頭土臉的咆哮起來,喊自家的炮火不要再特麼管什麼鐵人軍,馬上對著敵艦還擊呀!
可是沒人能聽得到他的吶喊,城頭上的炮火只是自動驚醒過來,如果再不調轉炮口對鄭成功的艦隊全力還擊,鄭親王及全體高官就被活埋了。
變成大爆竹的濟爾哈朗如同在地獄中走了一遭,身體和靈魂都被扒了一層皮,這是他第一次切實感受到明軍水師的強大。
他們的戰術素養和戰鬥力於清軍簡直是雲泥之別。
他這輩子都不會相信自己麾下十幾萬主力尚在,卻比竇娥還冤地躲在漢陽城裡被人虐狗。
濟爾哈朗還沒有感受到恐懼,他的心他的眼都被羞恥和憤怒佔得滿滿的。
女真不滿萬啊,十萬八旗放在什麼時候任何地點還不是橫掃天下呀,怎麼輪到自己就只能一次比一次慘呢?居然只能縮在城磚後面捱打的份兒。
羞恥和憤怒中,他終於意識到了一點,此前他幾乎從沒有想過由自己十幾萬精銳把守的城池會被明軍攻破,然而比他這一方猛烈數倍的炮火將他炸醒了,他意識到了這種可能。
“龜山,那是城外的制高點,山頂可以俯瞰全城,對,一定要守住龜山!”
他就像是還剩下最後一次範本機會的賭徒,如果丟了龜山,他相信天浪和鄭成功這群瘋子一定會把幾百門大炮搬到山上來,然後用最猛烈又最戲謔的炮火對他的十萬大軍點名。
而他還是隻能窩在漢陽城裡捱揍,要麼便只能搬家,可是他無論有多心急,此時都只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城頭火力已經開始壓制鄭成功的艦隊,再忍忍,再忍忍就一定要出去下令,看緊龜山,龜山絕不能被明軍攻下。
還有什麼鐵人軍,你也給我等著......
鄭成功的艦隊衝著朝宗門狂噴的時候,鸚鵡洲的明軍水師也幾乎在同一時刻發起了總攻。濟爾哈朗不止是比慘啊,他的水師正在被南北兩路明軍碾壓。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這首詩放在這裡怎麼就變得如此悽美呢?
晴川閣不是碧樹鮮花歷歷可辨,唐僧口中的花花草草早尼瑪被炮火炸沒了,只剩下火樹銀花了。
鸚鵡洲更不只是芳草萋萋,人也慼慼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