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史長歌無語凝噎。
“長歌,秦將軍是軍人,軍人的優秀特質是冷靜,所以他的平靜是沒錯的,你不能因此責怪他,況且,你以為只有你經受過戰爭的沉痛嗎?”
史長歌和天浪都好奇地看著盧以行,發覺他自從來到戰場後,整個人的氣息便有了變化,這也是他第一次反駁史長歌的話。
就看他騎著戰馬,昂首挺胸目視戰場方向,心中如江似海般翻湧起伏,完全不似一個軟弱的儒生。
連馬車裡丁雪和孫淼也在小心翼翼打量著他,他卻忽然自嘲般的笑了。
“當年八旗兵入關,家父身披麻衣白網火線馳援,卻以天雄軍數千遭遇數萬八旗主力。家父不曾退縮,孤軍無援,率軍力戰,炮盡矢竭,而後徒手格鬥,身被四矢三刃而死。孰是孰非我就不說了,最可笑我盧以行辱沒了祖宗,家父穿孝衣入戰場,我卻是帶著送親的隊伍來到武昌,長歌,如果你想責怪,更應該狠狠罵我,是我盧以行無能。”
“天馭,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若不是藉著送親的由頭,你根本沒有機會來到戰場,要讓我罵你,也只會罵你不知死活!”
“我盧以行的死活,不勞各位操心,好男兒只想血灑疆場,我麾下雖沒有天雄軍那樣的精兵勁旅,卻也有二百二十名不怕死的勇士!”
天浪嚥了咽,真正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口,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哪怕你是帝王,要做的也只能是尊重。”
天浪深吸一口氣,好吧,如果可能,就給他個機會。
前方蜿蜒的道路上,出現了兩匹快馬,一個是鄧凱,他身邊是一銀甲白袍的驍將。
天浪讓李定國來見自己,並不讓人意外,舉動也很尋常,李定國也清楚自己曾因倨傲犯下一錯,天浪的召見其實是戰前促進君臣信任的一個小小試探。
所以他單騎前來,猶如一陣威武的銀色旋風。
“天馭,秦將軍要和李將軍商談軍務,我們迴避吧。”
史長歌對盧以行說,天浪回眸看著他說:“長歌留下來,待會兒應該有個任務要佈置給你,而且別忘了,想要做大明的魏徵,見一見傳奇將領李如靖,總不會錯,哦,對了,天馭帶著二位姑娘下去休息片刻吧。”
史長歌也很意外,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千戶長,剛剛還罵了他,他卻要把第一個任務給自己,這個人,怎麼總是讓人摸不清他到底想的是什麼呢?
而且自己好像沒答應要做什麼魏徵啊?
“如靖來了,在外征戰了這麼久,真是辛苦了。”
“微臣見過皇上。”
李定國下馬便拜,然後...然後就冷場了。
天浪皺著眉看向鄧凱,鄧凱聳聳肩,便是無奈,他跟李定國說過,不要暴露天浪的真實身份,奈何李定國根本不聽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