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在南岸,我們差不多又殺敵一萬,而且基本都是我們石柱軍的殲敵數字,夠本了,該班師凱旋了。”
所有將士表情凝重,他們知道,此前秦良玉的話都是鋪墊,不管真實性與否,那都是為了讓大家放下包袱,輕裝上陣,接下來,才是女軍神要說的重點。
“石柱軍聽令,全軍轉移陣地,隨我一起殺出去!
我與五百精騎在前方負責殺敵開路,秦民屏、秦翼明、馬祥麟負責斷後,其餘軍卒的主要任務是搶奪馬匹。直娘賊的渾河之戰咱們不能白來,要帶著戰利品回家,都聽懂了嗎?”
“明白!”眾將士高喊。
女軍神剛剛說什麼,主要負責搶奪馬匹?對呀,搶了馬再跑,豈不省事兒?
也不對呀,我們這不是逃跑好麼?三千精兵,殺敵過萬,只是傷亡千餘,誰能大言不慚的說是石柱軍打了敗仗?
是該像秦良玉說的那樣,不該垂頭喪氣,該信心百倍才是。
“好,石柱軍聽令,隨我出發!戰鼓敲起來,梆子想起來,嗓門兒亮起來,我們不是在突圍,記住,這是一場殺人的狂歡,殺!”
嗚咽的號角聲連阡陌,那是蒼天的悲鳴,石柱軍全軍發起了衝鋒,敲打著他們特有的梆子,追隨著他們的英雄。
什麼樣的語言,能描述這壯懷激烈的場景?什麼樣的故事,能訴說我們的英雄?
兩千多名將士,是斑駁的光影。
誰為他們的影子鍍上了一層金?
是夕陽投來餘韻,是被她一劍洞開的天門。
而她此去卻是仗劍塵海。
北方雪皚皚,江南春安在?
依稀是新栽桃柳下,眉眼彎彎看他,陌上舊冠帶。
此刻的秦良玉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揹負著沉重、揹負著家國、揹負著馬千乘國雖無道至死不悔的遺言。
依稀舊冠帶,是馬千乘的影子,他們夫妻,他與她同在。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個秦素貞,她是向天借的膽子嗎?”
見秦良玉救下石柱軍後,馬上又要殺出重圍了,而無論是來是去,八旗皆無法阻擋,老罕王鬚髮虯張,怒不可遏。
“兩黃旗聽令,給我堵上去,堵不住便追上去,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秦素貞給我帶回來,生死勿論!”
生死勿論嗎?可秦良玉已經收了雙劍,提起馬鞍橋上的長槍,這是但凡她開始追殺別人的訊號。
那槍上紅纓是有數不盡的胡虜、流寇和叛賊的鮮血侵染而明外鮮紅欲滴。八旗軍不止是不敢上前,甚至是避無可避。
憑著這杆槍,她可以便透三清入紫微,罕王的怒火就算燒到南天門,也奈何不了大殺四方的秦氏素貞。
然而兩黃旗對罕王的軍令還是不敢違,他們便尾隨石柱軍,把苗頭對準了斷後的那些青年將領。
這些將領裡,秦民屏、秦翼明和馬祥麟自然首當其衝。三人交替掩護,不斷與兩黃旗的追兵交鋒。
可兩黃旗似乎還是打錯了算盤,那馬祥麟不愧為大明軍中趙子龍,此戰中和他母親一般,同樣是斬敵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