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已經不知道換乘了幾次,女軍神敏銳的嗅覺卻仍是抵不過遼東經略的愚不可及。
內奸,瀋陽城的內奸幾乎就是袁應泰開啟中門給熱烈歡迎進來的。
誰也不能去刻意區分這些內奸到底是女真人還是蒙古人,橫豎在金兵攻破瀋陽城的夜裡,連城中的婦女也穿著最鮮亮的漢服出來招搖,完全沒有世界末日的一點兒覺悟。
那是招搖嗎?人家那是在給金兵指路呢。
你明晃晃打一燈籠,告訴金兵,這邊請,大爺來玩兒啊,尼瑪話還沒等說完便會被巡夜的明軍就地給辦了,說的是‘咔嚓’,不是‘啪啪’,一定要保持無產階級革命思想的純潔性。
可我不打燈籠不說話,你總不能對我來一猜猜看吧?而且我穿的是漢服哦,漢語也倍兒溜,這年頭哪個間諜不會幾種外語呀?
那時候又沒身份證,黑燈瞎火有幾個人能明顯分辨出蒙族漢族之間的那一點兒似是而非的體貌特徵呢?
到後來遼陽城破時也是如此。衝進來滿城的金兵,且每條街巷都有免費的嚮導,到處都是火眼金睛的朝陽大媽和好心的西城阿姨。
帝都四大神秘組織保不齊就是從這裡發起。
結果經略使袁大人一看到自己的遼陽城裡,竟然連漢人都已經開始幫助努爾哈赤破城,於是萬念俱灰,直接拔劍自刎了。
逝者已逝,可有因必有果呀,是袁應泰放進城來這些奸細,最後本人竟然是被這些奸細給活活氣死的,活脫脫把自己個給玩兒宕機了。
山河破碎風飄絮,有的人自毀遼東、自毀社稷,卻因不肯面對失敗而選擇自我了斷。而有的人,想也不想便是徑直抽出腰中雙劍殺入敵群。
在旁人眼裡,秦良玉的選擇是悲壯,遼東的滿目瘡痍,川軍的甘灑熱血也是悲壯的。可努爾哈赤和他身邊那些猛將們的臉上再次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眼看一個女子竟如劈波斬浪般在自己的十萬大軍中肆意的殺戮......
“她是誰?”
“父罕,這便是大明的石柱宣撫使,秦良玉字素貞。”
“開什麼玩笑,女的?”
是的,老罕王麾下多名將領都曾與此人交手,按罕王的自我解嘲,戰後那叫做戰略性撤退。
可大金的諜子都在遼東和京畿,不在四川,縱然知道川軍有個能征慣戰的秦良玉,卻從沒有情報顯示這位是個女的。
老罕王很挫敗呀,他挫敗自己立下鯨吞遼東據險自立的大志向,實在有些眼界不夠。才鬧出了今天的笑話,連稍遠一些的敵人的性別都分不清。
“以前怎麼沒聽說過她是個女流。”
“秦良玉才來遼東兩年整,且大半時間都鎮守在山海關。”
“讓一個女人鎮守榆關,榆關不說關寧軍在駐守嗎?”
下面人想說,現在還沒有關寧軍這個名詞,關寧軍是袁督師建造寧遠城,且在寧遠之戰炮傷了老罕王以後才天下皆知的。
罕王還挺封建,感到禮教盛行的大明讓一個女流把守國門,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