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進施粥點,天浪越是不高興,表面不動聲色,連鄧凱和龐天壽兩人的爭吵他也沒有插嘴。
莫名其妙的,人群騷動起來了,天浪有些疑心,便是停下了腳步。
“鄧凱,著人過去看一看情況。”
鄧凱應了句,不久後回來說:“皇上,許是有人通報了地方官員說您來了,那位負責施粥的王大人便宣佈不讓中戶以上的地方百姓領粥,結果被三老四少給打了。”
“居然有這事兒?”龐天壽牛脾氣上來了,有些炸毛,“皇上,還是擺駕回城吧,這裡刁民可不少,萬一......”
“放心,朕沒事兒的。”天浪擺了擺手。
“您還要過去呀,可這件事兒,饒是您過去了,也是難辦,何況法不責眾......”
“誰說朕要責罰百姓了,告訴捱打的那位負責人,讓他和平日一樣,繼續施粥。”
“喏!”鄧凱雖有疑慮,可聽到天浪命令時就是一個字,而後馬上執行。
“不是,皇上,還繼續,那您......您到底是幹嘛來了?”
龐天壽定定看著天浪,有點兒懵。
“你說呢?”天浪的想法有些難以捉摸。
遠遠看到鄧凱站在高處喊了幾句話,剛剛被蹂躪過的那位地方官也捂著被打腫的臉,一臉慘像的站在他身旁。
“沒聽錯,是可以繼續領粥。”百姓的眼睛都亮了,而後都瞬移起來,眨眼間便都捧著飯盆,擺好了井然有序的長隊,端飯盆的高度,站姿和表情,匪夷所思的一致。
天空上盤旋的烏鴉看到這神奇的景象,嘎嘎叫了兩聲,把剛從別人巢裡叼來的蛋‘吧嗒’掉下來了。
那枚鳥蛋無巧不巧掉進一個讀書人的碗裡,讀書人木然抬頭,啥也沒看到,低下頭看碗裡的蛋,把嘴咧的呀。“嚯,太好了,多了個蛋,天上掉下來的,加餐。”
人群繼續安靜,天浪溫笑著緩步走向施粥點,對個別人的這種拔社會主義羊毛的貪佔行為頗為不齒,於是乎他打算做一件更讓人不齒的事兒,和那些人比一比。
這傢伙大搖大擺越過眾人,中途還貓了一下腰,在河灘上了一把沙子。
這個季節的柳江水位較低,江灘的沙子很乾燥,天浪也不嫌髒,低頭仔細用兩隻手倒換著篩,把灰塵篩上了天。
他路過身邊的人時,人家都厭惡地掩著口鼻。
“喂,我說這位公子怎麼如此不知禮呀?”
一個拄拐的儒生因另一隻手還捧著碗,兩隻手空不出來,吃了他一鼻子灰,非常生氣,便仗著自己年長說他兩句。
也有幾個婦人眼神不善的小聲嘀咕著,也不是什麼好話。
若不是忌憚天浪身後跟著一群魁梧彪悍的侍衛,刁民們群起而攻之都有可能,搞什麼呀,灰土保持的,人家都在等打飯呢沒看見?
“現在年輕人素質太差了。”
“對,好沒素質!”
嗯,也對,和這些刁民比,天浪的素質的確好不到哪兒去。
天浪對指責和低聲的咒罵恍若未聞,繼續鼓搗手裡的沙子。
被三老四少蹂躪的官吏,烏眼雞一般垂立在天浪面前,哼哼著開口便要下拜,“皇......”
“這是我家黃四公子。”他剛開口,便被鄧凱打斷,怕他說破天浪的身份,還拉著他不讓他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