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逐的過程中,偶爾天浪也還沒忘了回身射上清軍幾箭,不料這第一箭便讓天浪失語:“臥槽?還真中了!”
一箭便幹掉了一個前頭跑得最歡實的傢伙,那人手捂前胸,仰身墮馬,腳卻別在了馬鐙裡,被自己的戰馬拖行。
天浪感覺就像中了彩票一樣,他新奇地擺弄著手裡的短弓,嘴角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雖然不能百發百中吧,但最起碼自己的箭法還有百發一中的超高几率,他驕傲。
再一次回頭時,驕傲如他,便看到清軍的騎兵都暗搓搓降下速度來,我靠,這些兵真熊啊,只死了一個就不敢全速追了。
天浪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他之前和洪有德對射時浪費了那麼多箭矢沒有人看到,人家看到的只是他一箭中地的恐怖,只一箭便射穿一人的胸口,而那人被自己戰馬拖行著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血跡的一幕也極為駭然。
誰說永曆皇帝是個只會逃跑的逗逼,人家根本就是神射手嘛,只是平時太低調了別人看不到。
人有時候太出色了的確未必是什麼好事,就比如朱(後)天(羿)浪先生。
“王爺,您沒事兒吧,下官這便為您老請醫官來包紮。”清軍那邊,劉承胤巴巴搖著大尾巴跑到洪有德身邊伸出脖子噓寒問暖起來。
其恭順王這會兒即不冷也不熱,他就是有點兒疼。
不過要疼只能疼一會兒,這都不是事,打不死的洪有德先是撇著大嘴,一臉的,寶寶沒事兒,寶寶很能抗的勝利表情。
對,就是這樣,人前不能跌份兒,這才是堂堂王爺嘛,波裝得差不多了,他這才皺起眉頭換做一臉霸道總裁的表情反問劉承胤:
“什麼醫官是需要請的?”他勉力抬起了手,風輕雲淡地說:“不需要什麼醫官了,本王半生戎馬,經歷不下數百戰,當年有一屬下偷了王象春家僕家的一隻雞,而後被殺,本王氣不過,於是衝冠一怒......”
孔有德又改成說評書的了,可人平西王吳三桂放清軍入關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你這衝冠一怒是為了一隻雞。
倒也是差別不大,陳圓圓的職業似乎也是雞,可兩者多少還是有區別的,就這一點,恭順王的人生追求還是更為純粹的,他是為了一隻真雞。
連聽他嘚吧嘚的劉承胤這時也感嘆當初逼得孔有德造反的那隻雞極有可能是金雞,何止是金雞呀,讓崇禎皇帝耗費了百多萬兩銀子的平叛軍餉,你猜這是什麼雞。
孔有德講述了自己曾經是多麼牛逼的過往,回過頭來又對劉承胤說教道:“說了這麼多,可是劉總兵,忘了問你的大軍怎麼才到啊,是不是喝多了涼開水路上撒尿耽誤工夫了?”
洪有德對劉承胤的不耐似乎憋了很久了,被天浪砍得也挺上火,故而說話時的口氣不太好聞。
劉承胤也沒法正面回答他,他能實話實說自己是路經了幾個山水怡然的村莊,而後放下景緻不去觀看,而是進村抓花姑娘去了嗎?
於是瞎耽誤工夫的劉承胤只能訕訕笑著說:“感謝王爺如此關心下官的身體,下官最近確實有點兒著涼,腰痠腿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