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緩過神來,便有一個聲音對他說:“皇上,因何連馬都騎不穩呢?比墮馬更危險的是,皇上還揪著馬尾吧不放,如此倉皇,都不用被追兵追殺了,自己都能把自己爆頭了。”
天浪抬頭要看看這個埋怨自己的人,卻是剛一抬頭便有一團東西拋到了他的臉上,那團東西從臉上落下來時,天浪雙手接住了,這玩意兒可能是一件龍袍。
傻傻分不清的他也沒說話,環境不熟,吃點兒虧便是,也沒什麼。
就看那人騎在馬上回望著自己,並沒有拉自己一把的打算,而那人口中描述的把天浪拋下馬背的馬兒已經跑上了對面的河岸,四蹄狂奔而去。
天浪都沒來得及看清那匹差點踢死自己的馬長什麼樣子,四周尚有許多趟著河水奔跑的人路過身邊。
天浪打量了一下,全都一身紅錦衣黑胸甲,古代士兵裝扮,而且顯然都是剛打了敗仗的狼狽相。
這些人的奇裝異服讓天浪即凌亂又陌生,那些人的目光掠向他時,表情也很像是不待見的樣子。
自己似乎出現得不適時宜,並不受歡迎,然而旁人看自己的表情又似乎很瞭解自己,能把自己看透。
看到天浪在發呆,高高騎在馬背上,一身錦繡飛魚服的將軍打扮的傢伙又說話了,剛剛便是他將龍袍砸天浪臉上的,然而當他看到天浪的那猝然變得陌生的臉,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恍惚間以為自己認錯了人,那人自嘲一笑,看著面前的廢物,心中斷言他已經被嚇得神經質了,自己看到後竟感覺有些陌生。
這個廢物可憐兮兮捧著他砸過去的龍袍,曾經在自己的眼裡,捧龍袍的廢物是升官發財的保障,現在麼,呵呵,他已經成為了狗屁倒灶的累贅,飛魚服覺著哪怕再在他身邊多待一秒鐘,自己都會被牽連丟了小命。
他除了到處被敵人追殺還能帶來些什麼?
只是剛剛飛魚服看到天浪後有一剎那的晃神,感覺落水的和重新站起來的像是兩個人,這才嘲笑起自己想多了,對方大概是被驚嚇到變了神色。
片刻的胡思亂想,隱隱便聽到追兵的腳步聲,飛魚服便是坐在馬背上對天浪拱了拱手,“臣馬吉翔這便為皇上去頭前探路。”
他也沒指望得到天浪的首肯,似笑非笑又道:“便是沒法再披著龍袍替您做箭靶子了。”
馬吉翔話聲不大,天浪勉強也聽清楚了,可尼瑪他說的是什麼鬼,誰讓你當箭靶子了?
天浪都沒來得及問出口,那人便一甩馬鞭頭也不回丟下天浪跑了,只留給他一個無法觸及的背影。
感覺不太真實,剛剛那位和自己說過話嗎?真是莫名其妙。
低頭看了看,自己依然站在河中央,一件半溼的,被攢成團的龍袍便是朱天浪睜開眼後得到的第一件禮物,可怎麼預感到這禮物有點兒燙手呢。
天浪根本還沒縷清狀況,兀自捧著龍袍站在河中央發呆,背後忽然被人推搡了一下,天浪微微一個趔趄。
他的修養不差,可這下真的有些惱了,都這麼莫名其妙麼,幹什麼?他怒目回瞪過去,可這一回頭,瞳孔陡然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