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夕故意說出了王朝聘亡故的日期,芳芷面色微動,去議親也是去娶媳婦啊,沒準兒這趟去襄陽,就會順便把繼夫人領回家了。
可大明朝以仁孝治國,船山先生一代大儒,如何衝昏了頭,在孝期之內大老遠跑去襄陽娶媳婦?這若是朝中那些道德完人們戳破此事,一定會將王夫之罵得狗血淋頭啊。
衡州城破於永曆元年十一月,與令夕一樣,經過了永曆二年一整年,到了永曆三年的春節後,王夫之的孝期也滿了,便可以續娶了。
令夕和王夫之的親兄妹關係,差不多已經是半公開的狀態,令狐俊盜取王家存有的義軍餉銀而肥,又被包括天浪在內的人屢次三番敲竹槓。銀子沒了,還被許多人戳脊梁骨。
天浪在湖廣還沒回來的時候,一干吃飽了飯專門把帝王后宮的私房事當成國朝大事的官員們便急不可耐的向兩宮太后進言為皇上選秀的事兒了。
皇上的后妃兒女都葬送在了湖廣武岡,兩宮為皇上能夠儘快重新立後,並儘快給天家留下子嗣,也想早早把選秀的事情提上了日程,於是太后與大臣一拍而合,只等天浪回來了入洞房了。
皇家的婚娶,只有經過幾輪選秀後,才能最後認定誰是皇后,幾品妃嬪等等。
這一系列娶媳婦的前奏便會透過模式化和規範化的挑選機制順利走起,而這一過程在最後的拜天地入洞房階段之前,皇上按慣例都不會親自參與的。
是以有兩宮的認可和何騰蛟的鼎力支援,某些人絕對有信心讓令夕連海選,也就是選秀的階段都過不去的。
雖然令夕此前被非議的那些事情如今已經全部澄清了,而後宮三千佳麗,絕對也是不會允許令夕那一雙放足居中領銜的。
當然這只是別人的看法,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官員們把天浪架起來,讓新郎官樂樂呵呵拜天地入洞房前別饞和此事為前提。
然而天浪等的卻只有一個令夕,壓根兒就沒準備什麼選秀節目,什麼放足不放足的,他更是不關心。
嗯...也不對,天浪還真的受不了小腳女人脫下鞋襪時的樣子,那一雙三寸金蓮實在太滲人了。
選秀的事情令夕也有耳聞,只是還沒傳到剛剛回家的天浪的耳朵裡,而且令夕也相信天浪會有自己的一定之規,哪管別人的千條妙計?
就拿芳芷貌似不經意實則煞費苦心的問題來說,不就是撞到天浪的槍口上了麼,而且還是令夕悄無聲息的把她擺在了槍口之前。
本來吃飯吃的挺安靜祥和的,芳芷非要沒事兒找事兒,令夕可不吃素,她小辣椒的脾氣一上來連天浪都能被她給吃了。
天浪輕輕放下茶盞,不鹹不淡地加入了話題,“舅兄的這件事情就不必問小夕了,都是朕親自安排的。”
護妻狂魔上線,芳芷還不自知已經處於危險。
幾人都看向天浪,天浪繼續說著,“若不是朕親征湖廣,又心急舅兄的終身大事,你們當他哪裡有機會去認識遠在襄陽的鄭一柯呢?”
說白了皇帝便是大舅子的婚姻介紹人,是這麼回事兒嗎?是不是都不重要,左右連天浪自己都信了。
“朕做事一向惜時如金,恰巧有一件事情需要讓舅兄親自去襄陽辦的,朕啄麼著不能讓舅兄空手回來不是,便是幫他順便尋了門親。”
眾人無語,心說有這麼利用時間的嗎?人家還在孝期呢,怎麼就乖乖去給你辦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