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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他一定會派探子出山打聽,上柱國可以在山下等,如此便抓他個正著。
如果他還猶豫不決,再等朕率軍迴轉,那麼他到時候再下山與我們力拼吧。”
“萬歲,何不再讓萬年或是拱明去攻打常德?”
“不可,上柱國,連日來一直是石柱軍在打頭陣,朕的錦衣衛可不是一群膽小鬼,他們現在八成心中都在腹誹著自己的戰功全被石柱軍搶了去。
朕率他們拿下常德,也是為了提振軍心。”
“萬歲,常德守軍縱然數量不多,卻也盡是遼東漢軍的精銳,不可等閒視之。
況且情報上說,尚可喜之前來辰州的援兵估算能有九千之眾,和這些遼東精銳的戰役,絕不會像此前沅州和辰州兩地那般,清軍剛剛接觸我家便會投降。
他們一定會是我軍自入湖廣以來遭遇到的最大麻煩。”
“若是沒有麻煩,咱們又何況與李定國李錦兩路出擊,奇正相合呢?朕自登基以來,所經戰役,所面對之敵,無一不是大麻煩,可結果如何?朕還不是好好站在這裡,悉聽上柱國傳授兵家之道嗎?”
秦良玉沉吟,半晌後豁然起身,“萬歲既然心意已決,臣也料想如此謀劃至少有七成把握,那麼便這般佈置好了,臣就在壺頭山下,靜等萬歲的捷報。”
天浪撫掌朗聲說:“好,等拿下了常德,玩兒殘了尚可喜,咱們君臣再一同祭拜馬伏波。”
天浪和秦良玉竟然激動的一起擊掌,而後互看著大笑分別。
走了一段路,秦良玉才悄悄回過頭來目送這個年輕帝王。
此時的女軍神看似淡定,心中卻是漣漪波動。
人說生而成神,多半是孤獨的,秦良玉也不能免俗。
一生戎馬,除了自己的親人和愛人,偌大的皇朝中,女軍神便從未遇到過天浪這樣的知己,似乎在她所經歷過的戰場上,就只有她一個人在奮力搏殺。
愛人、親人一個個離她而去,她的流血犧牲,從來在袍澤眼中都是一個笑話。
秦良玉沒有朋友,沒有戰友,天浪是她此生遇到的第一個,第一個肯將後背交給自己,肯為她出頭的袍澤戰友。
恍惚間,女軍神又想起了那些陳年往事,年齡如此,人生又是如此跌宕,記憶就如隨時都可自動開啟的盒子。
從裡面跳出來的卻從來不是自己喜歡的安逸生活,不是那恬靜角落裡的女紅,有的,只有打也打不完的戰爭。
從貴州走過的這一路,除了想起自己的丈夫,她還總是想起那個犧牲於此的弟弟,秦民屏。
就是因為太過被袍澤孤立,在天啟元年平定奢崇明的一系列戰役中,秦民屏雖然累功升為參將,次年又升為副總兵。
可秦民屏的躍起只是讓人看到天啟帝一人對石柱軍諸將的重視,卻不代表袍澤們也對他們這些狼兵給予過一絲一毫的尊重。
有的,只是其他將領更多的嫉妒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