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李廣澤瞳孔放大。
“大人,不好,有伏兵!”
但見一陣亂箭過後,道路前方橫擋著一匹戰馬,兩名將軍。
兩名將軍一個頭戴紅纓兜鰲,一個歪帶白毛氈笠,一個綿甲披紅手持長刀,一個葉甲掛皂身背金錘。
他們一個馬上一個步下,一個女將,為女將牽馬的則是個獨臂漢子。
獨臂漢子在用自己殘缺的半條胳膊繞著韁繩為女將牽馬。
他聲音有些軟糯地說:統統放下武器投降,饒爾等不死!
馬上女將一聽便是沉下臉來,手中眉尖長刀的刀背在獨臂漢子的氈笠頂上一敲:
誰讓你饒他們不死的?原以為你只是邋遢,如今才發現還不帶腦子。
對呀,軍令不是這個樣子滴,一時激動竟然給忘了。
漢子回頭對女將訕笑著點頭,摸著被敲打的頭頂,一張黃臉都有些泛紅的不好意思了。
李廣澤潰兵怔忡間,便見那個骨頭沒幾兩重的獨臂將軍圓瞪怒目回頭望向他們,聲音卻依舊軟糯地說:
“都聽到沒有,我夫人說了就算,就算你們放下武器投降,也得死!
所以呢,奉勸你們,咱還是打一場吧。”
秦祚明話畢,便是揚手摘下了背上的金錘,牽馬衝鋒。
面前愣忡的幾名清軍軍卒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便已經被秦祚明的大錘砸飛。
說話軟糯,可這膀子力氣真是大的沒邊兒了。
一名清軍的先鋒校尉待欲反抗,刀還未及拔出,便已經被坐騎上的女將鄧茹一刀抹斷了脖子。
秦祚明和鄧茹身後的五百軍卒隨即趕到,李廣澤誰也不管是撥馬便逃。
曾幾何時,在武昌夜色裡的勾欄中聽曲兒,李廣澤也曾揮斥方遒,手指勾著清官兒的下巴,感慨自己有志難舒,若是他日踏足沙場,該是多麼英勇無敵。
可今日的秋冬時節,上天給了他機會,他才發現人生的夢境尼瑪全都是扯淡。
他卻不是為漢家江山血染徵袍,而是做著清軍守備,逃跑時鼻涕向身後飄蕩足有一米。
到底是天太冷,小冰河時期影響了他的生活軌跡,還是李守備生不逢時呢?
身後潰兵繼續被秦祚明的金錘砸飛,被鄧茹的眉尖刀挑翻在地。
李守備自問一生花了許多銀子在女人身上,也曾為了自己擔任這個沅州守備給恭順王送去十幾名美婢。
但他真的從未見過身後一身藏紅色綿甲女將那樣的女人。
在他的世界裡,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其實李廣利不知道的是,當初的鄧茹,只是落難被秦祚明等人救下的一個髒兮兮的小丫頭。
記得那仍然是一個秋冬時節,秦祚明的斷臂還在,那一年他還是個青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