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文官風骨,不如說背後充斥著竟是爭權奪利。
當然這麼說會顯得有些過,春秋筆法,大方向不會錯。
這樣的朝會有什麼意思?很沒意思的天浪就差伸個懶腰打起瞌睡了,看得出來他根本沒興趣跟大臣們聊什麼。
朝中大臣們天浪基本不認識,他又能說什麼,說我其實並不是朱由榔,你們都該自報家門,否則我不知道你貴姓?
還好就算朱由榔本人來了,朝中半數大臣他也已經不認識了,堂上每一張臉都寫著鑽營,烏沙是剛剛花錢買的,大家都不熟,都只跟銀子熟。
十道空頭聖旨的事兒還沒完,天浪也沒打算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只是還不到時候而已。
見沒人答話,天浪看了看龐天壽,意思是要閃人。
天浪在朝堂上的第一句話,“眾卿家可有本奏?”共七個字,便已經開啟了與一群千年的狐狸鬥智鬥勇的里程碑。
這就是在比誰更淡定,我不說,讓你們說,而後見招拆招,否則天浪無法抓住他們的破綻,也無從對一群刺蝟下口。
片刻沉寂後,官員中有幾個人相互對了一下眼神,而後一個吹著山羊鬍子的老傢伙便按奈不住,不知死活地竄了出來,就見他挺著胸扎著馬步沖天浪嗔聲道:
“皇上,當初劉承胤到全州接駕,為臣等人和瞿閣老就堅決反對皇上同他一起前往湖廣,那劉鐵棍兒空有一身蠻力,又酗酒無賴,可皇上卻偏偏要聽信一些佞臣的讒言,這才險些遭到殺身大禍!”
得,有人終於要對他口誅筆伐了,意思明擺著,就是:皇上你不對,你有罪,你不好,得檢討。
天浪只是笑呵呵哦了一聲,他知道,這只是人家在點題,老鼠拉木鍁,大頭在後頭,後續的話才是重點。
天浪還沒想出來他只捱了頓臭罵以後,罵人的會得到什麼好處啊,問題就在這兒,千年的狐狸,沒有需要是絕不會亂放臭屁的。
“自從皇上隨劉承胤出走後,才剛剛到湖廣武岡,韃子就發起了對洞庭湖以南的大舉的進攻,打得湖廣總督何騰蛟的隊伍丟盔卸甲,一敗再敗,連皇上也險遭不測,至於湖廣的各處城池也因劉承胤的突然叛變而接連失守,當然,這些都無需說了,為臣只想說,這都是皇上您用人不察,某事不周啊!“
天浪如果沒聽錯的話,剛剛這位只說何騰蛟是湖廣總督,把人身為內閣首輔的茬兒給一筆帶過了,他馬上就明白了,這是有人當著和尚罵禿子,明著指責皇上,其實是奔著何騰蛟的首輔之位並趁機彈劾何騰蛟,就看皇上是想自己捱罵,還是把責任都推到何騰蛟身上了。
而且這件事兒,永曆皇帝也的確夠沒臉見人的,人家說的句句都沒錯,可所有文字湊在一起,目的就太令人鄙視了。
揭短都揭到這種程度了,天浪不可能不有所回應,是人都好面子,按常規來說,天浪為了充胖子,只能把何騰蛟拽過來打腫他的臉,山羊鬍的目的便達到了。
可天浪肯定不能因為自己的面子而把責任都推給何騰蛟,讓廣西官員得逞,他是來和他們作對的,不是和他們交朋友來了。
何騰蛟一直都說瞿式耜是個好官,可在天浪眼裡,何騰蛟本人更加不可或缺,不禁是在朝堂,在處理與大順軍諸將的關係中,何騰蛟絕對是一個最重要的紐帶,換做是瞿式耜,一準兒和人掐成一對兒烏眼雞。
 本章完